() 他口中说着想法子,实际上又哪有什么好法子了?
这芙蓉鱼若是宸嫔主子自个儿养的——主子心软,倒还好说。
偏偏又是皇上赏赐来的,还是特地赏赐给三公主的,皇上三天两头地过来……
况且一共就六条,颜色又和珍珠鱼不一样,在池子中颜色各有区别,明显得很,少了这几条鱼,只怕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芬子用帕子包了一条芙蓉鱼,悄悄地跑到九洲清晏了。
他如今是宸嫔手下的一宫首领太监,到了哪儿,多少双眼睛盯着,更没人敢小瞧慢待——这平日里本是件舒心事,这时候小芬子却恨不得自己越不显眼,才越好。
他埋着头溜到了九州清晏的前面,等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看见叫景田的小太监,立即就对他招招手。
景田眼神不大好,先是眯着眼瞅了瞅,待得认清了人,他眼睛一亮,满面堆笑,立刻猫着腰就跑过来了,连声道:“芬公公怎么来了?可是宸嫔娘娘有什么……”
小芬子抬手就把他脖子给搂住了,往一旁隐蔽的回廊走了几步,这才轻声问他:“小陈子呢?”
景田回头用手指了指殿里,悄声道:“跟着苏公公在里面伺候呢!”
小芬子点点头,低声道:“你寻个不显眼的当儿,务必把他人请出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景田听了。有点发愣,小芬子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道:“快去!”
不多时,小芬子便见小陈子从前殿里一边擦着手,一边走了出来,待得到了殿前,小陈子左右张望了一下,就见小芬子对他招了招手。
小陈子走过去,笑吟吟地道:“这一大早的,芬公公怎么过来了?”
小芬子并不答话,只是拽着他胳膊走到一边,从怀中直接掏出那帕子,层层打开,露出粉色的芙蓉鱼。
小陈子一见那鱼翻着白肚子,顿时“哟!”了一声,压着嗓子道:“这不是皇上才赏赐给宸嫔娘娘的芙蓉鱼吗?”
小芬子叹了一口气道:“侍候的宫女没小心,早上起来就这样了,这可是皇上赐给三公主的,公主喜欢的很,经常要看的,你可有法子?”
小陈子向他上下打量了几眼,才道:“侍候的宫女没小心?是哪个不长心的孩子,竟劳动芬公公亲自为她跑一趟?”
小芬子一皱眉,垂了眼攥住小陈子的手腕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兄弟,赶紧给想个法子补救补救!”
小陈子知他任了首领太监不久,管着一院奴才,正是卖力表现的时候,自然不愿在宸嫔娘娘眼皮下出了岔子。
小陈子拎着那芙蓉鱼的鱼尾巴,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细细问了小芬子来龙去脉,才道:“芙蓉鱼是御池里最贵重的观赏鱼,这种小鱼儿性情安静胆怯,游动缓慢,若是说夜里自个儿蹦哒到鱼池边,死了一条,倒还勉强说得通,可是六条全都如此……这是被人故意从水里捞出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就把那条芙蓉鱼按原样包好,握在手中,带着小陈子就往后面走去,去找养鱼的太监。
看管御池观赏鱼的太监姓虞,腰背略微有些佝偻,已经一把年纪了,却还是个低等的杂役太监,九州清晏上上下下的人都管他叫虞驼子。
小陈子平日里是从来不把这种杂役太监放在眼里的,此时有求于他,说话间便客气了许多。
他把事情来龙去脉给照实说了一遍,虞驼子也把芙蓉鱼拿过来看了一看,最后就摇摇头:“陈公公,奴才养鱼养了几十年,若是鱼儿病了,奴才自然有法子,可是这芙蓉鱼都死的透透的了,奴才……”
小芬子心道这人的脑袋真是榆木疙瘩,上前便紧紧盯着他,忍着火气,面上勉强挤出笑容道:“这芙蓉鱼,皇上既然是从御池赐给三公主,定然池子里还有。”
他转头看了小陈子一眼,小陈子会意,便上前一步对虞驼子低声道:“糊涂!给芬公公舀上几条,让他赶紧带回去便是了,这鱼都长的一模一样,谁能看得出来?”
虞驼子面上现出为难之色。
小陈子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口气立刻不客气了,他压着嗓子瞪着虞太监道:“虞驼子!芬公公是宸嫔娘娘宫里的首领太监,他亲自过来问你讨要,已是屈尊,你还……”
小芬子一抬手,立即阻住了小陈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瞧着虞驼子满脸的皱纹,恳切地道:“实是无奈,鱼儿虽小,偏偏是皇上赏给三公主的,查问起来却是大事,还请您帮帮忙。”
虞驼子连声道不敢,又提起身边的鱼食罐子,向那御池中指了指,这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芬公公,您明鉴!并非小的不肯帮您这个忙——御池之中,就数芙蓉鱼最为珍贵,这鱼生养又极慢,统共也就二十一条,皇上赏赐了三公主六条,剩下这十几条,若是再拿了六条给您去……
须知这御池中鱼儿的尾数,都有专人每半月清点一次,若是少了,奴才实在担待不起。”
小陈子和小芬子面面相觑了一眼,这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哪里想得到御池之中的鱼数,还有这诸多讲究。
虞驼子看着小芬子,忽然便低声道:“芬公公,小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