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头,眼光沉默地落在滴滴答答走动的钟上,听着胤禛的呼吸起起落落。
太医们在外面的隔间桌旁,低声商议着病和脉案,声音偶尔大了起来,便似水里吹过一阵涟漪,随即又平复无声了。
熏着艾叶和雄黄桐子的宫人,衣角簌簌,在外面来回走动,药炉子也被抬了进来。
吉灵让奴才送大量的水进来,一碗碗伺候着胤禛喝下去。
整整一夜,她就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坐着——动也没动。
待得到了下一次喝药的点,天际已经显出了鱼肚白。
前一晚的晚饭——因为没心,吉灵也是胡乱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这一夜过来,她一个饭桶,早就不知道肚子咕咕叫了多少次。大抵饿过了头,已经不觉得饿了。
胤禛靠在头,吉灵端着碗,给胤禛仔仔细细地喂了药。
她看的出来——他强忍着难受,努力在往下吞咽,配合着她。
吉灵喂完了药,把碗向旁边宫女手里一放,就接过手巾帕子细细地给胤禛擦了脸。
四爷的脸上还是一大片不正常的潮红,满脸一圈细密的汗珠,一直凝固到他拔的鼻尖。
吉灵抬手去摸他的额头——仍然是滚烫到吓人的温度。
胤禛从她的指缝里凝视着她,眸色晦暗。他微微侧头,推了推她的手,声音嘶哑地命道:“去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