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迎上她目光,脸色很冷,语气也冷淡,透着几分威严,“跟你说过几次不要睡浴缸,忘了吗,嗯?”
“几次啊?”她胳膊肘搭在一边,勾缠着自己的发,好笑地问,“我不记得了。”
他冷着脸不说话。
她殷殷地靠过来一些,眯着眼看他,认真问:“你说啊,几次?”
他没好气地觑了她眼,指尖勾过来她一缕湿发,打开吹风机。
“坐好。”
嗡嗡轰鸣声响起。
喧嚣的热气一瞬喷薄,她像只受了惊的猫儿,向后一缩,登时就乖乖靠回去了。
他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唇角,而后将风口避开她的脸,开始帮她吹头发。
男人清冽低沉的嗓音混在喧嚣风声中,有些听不真切:“下次别再让我发现你睡浴缸,知道吗,我看不到的话就随便你。”
她依稀辨识出他在说什么,漫不经心“哦”了声。
没一会儿就吹完了一侧,他淡声命令:“转过去。”
她抿唇朝他笑,乖乖背过去。
双手还掩着飘拂在前胸的浴巾,后背裸露出一大片的洁白。正对着他。
湿发萦萦绕绕地贴在她白皙光滑的肩背上,蝴蝶骨漂亮尖锐得有些嶙峋。
她腰窝附近有一道浅疤。
看起来年深月久,褪去了原本的狰狞模样,已逐渐与肤色混为同一种颜色。
他目光落在那道疤上小半秒,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接着便移开视线。牵过她另一侧的湿发。
她拨开一侧的头发,垂到一边去,露出鲜嫩白皙的后颈。
颈侧有颗痣。是他最爱亲吻的地方之一。
“啊……”她突然小声低呼一声。
他手一顿,皱眉问:“怎么了。”
一个无意的抬眸,视线沿着那颗痣过去,才发现,原来是勾连在一起的头发绕住了她的耳环。
刚才拉扯她头发过来时没注意给勾到了。
她抬起手要去碰,他关了风筒,低声说:“别动。”
略带凉意的指尖掠过她耳垂的皮肤。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从身后靠近。
他低下头,垂着眼,指尖捻住了那枚造型精致的耳环。
轻轻地,一施力,就摘了下来。
“……”
耳环从耳垂脱力的同时,她心跳停滞了一秒。
望着灯光照亮的半侧墙壁,目光也愣滞着,也出了片刻神。
突然就能想起,那会儿做了什么梦。
“洗澡不摘?”
他在她身后问,转手把耳环放在一边。
她笑了笑:“在浴缸里睡着了就忘了。你如果要帮我吹头发的话,不会提前帮我看看吗?”
他轻笑了一声。
唇边漾开抹缥缈笑意,沉哑嗓音在她耳后飘飘浮浮。
风筒声又一次响起。
盖过了男人清朗低哑的笑声,还有她刚才喧嚣一瞬的心跳。后面他说了些什么,她就听不清了。
沉默了大半天,她突然开口。
“沈京墨,我刚才做梦了。”
他帮她吹着头发,微微侧头看她一眼,漫不经心问:“什么梦?”
“不是什么好梦。”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那最好,”他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手指绕住她的发,圈圈缠绕住他温柔的嗓音,“不然在浴缸睡一晚,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
他似乎对她梦见了什么还是有些在意,半晌,又淡声地问:“所以,你梦见什么了?”
她没说话,盯着窗户出了会儿神。
窗外,黑沉天际的尽头已初绽隐隐晓光。整座城市却还在昏睡。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和她活着。
小几秒后,她声音混在风声中,几乎轻到细不可闻:“梦到你结婚。”
他愣了下,没听清,还特意关了风筒,眉心轻拢着问:“你说什么?”
“没事。”她按住他又要开风筒的手,勾住他脖颈缩入他怀里,低声喃喃着,“沈京墨,我想睡觉。”
“累了?”
“嗯。”她点点头,靠在他身上。
她的头发还沾着些许潮意,贴在他肩窝里,微微烘开了热意。
他放下风筒,一手揽过她,另一手顺手关了床灯。
满室恢复黑暗。
他环着她躺回床上。
“我以前都不常生病的,”她声音闷沉沉地砸在他肩窝,灼热的气息烧得他皮肤生热,“我不喜欢去医院,也不喜欢吃药。”
“嗯。”他淡淡地应。
“所以都怪你,我好恨你。”
他低柔着嗓音笑了笑。箍住她纤腰,环她紧了些。
慢慢地,困倦如浪潮席卷住彼此。他也阖上了眼,感受到她刚才冰凉的身体在他怀中变得温热柔软。
半晌,她又出声:“沈京墨。”
“嗯。”
“我恨你。”
“知道了,你不用说两遍。”他沉哑冷淡的声线拂过她额顶,拍了拍她单薄的脊背,“睡觉,我很累。”
*
第二天一早七八点,沈京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