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绪。
他薄唇微启开,压低了声线,沉缓而克制地说:
“至少,我不会在我自己的事解决之前,随随便便跟谁说我要和她结婚。”
“……”
沈何晏还没辨识出他脸上一闪而过,是怎样一种的复杂情绪,沈京墨就放开了他的胳膊。
拉开舱门,率先走了出去。
*
陈旖旎跟dy约在晚上十点。
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准备跟温烺一起去见dy。对方的助理却过来说,dy今晚只见她一个人。
温烺抓心挠肺地难受,还说dy这“只见陈旖旎”的行事风格,居然跟沈京墨莫名的像。
陈旖旎一个人站在甲板上,遥遥一望,游艇从港城南海岸出来,已经快到了北海岸那边了。
游艇上的一个个舱间内,灯火星星点点。
她远远眺望,能看到港北港湾广场那个巨大的发着光的摩天轮。
快要转完一圈儿了。
今夜,海面倒是很平静,比之下午风小了不少。
她裹紧了风衣外套,站着吹了会儿风。周身的燥意已经慢慢地随风消散掉了。
她却仍有些烦躁,最后掸了掸烟灰,转身离开了甲板。
沿着长梯,走上二层甲板,一路过去到最里,找到了一扇隐隐透着光的船舱的门。
她害怕自己走错,还抬头看了一下编号。
这是dy的私人舱间,原本应该有编号的门牌上却并无数字。
只镌刻着一朵脱开一片花瓣的金色玫瑰。
是dy Sue的品牌标识。
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了应答。
有人为她拉开了舱门。
“陈小姐。”对方是dy的助理。
她点点头,进去。
偌大的舱间之中灯火通明,仿佛一个小型的宴会厅。陈设干净精致,一应俱全,与总统套房相似。
头顶一盏吊灯,脚下铺着绵软的羊毛地毯,地毯图案拓着一副巨大的西方油画,是伊甸园。
偷食禁/果的亚当与夏娃热烈沉默地相拥,小心翼翼地同吃一个苹果。
旁边的树上,盘绕着一条吐着红信的巨蟒,凶目凛冽地注视着他们,随时准备用毒液,杀死他们之中的谁。
陈旖旎紧张地进来,踩在地毯上,有些站不稳。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地毯上张扬的图案,与那条毒蟒对视的一瞬,一时更紧张了。
她抬头看过去,中央沙发上坐着个女人。
穿成套洁白的高定套装,鼻梁上半架着金丝边眼镜,发型整理的一丝不苟。气质非常好。
dy虽是这时尚圈的业内传奇,但平时的打扮和装束,却一直不若别的设计师那般特立独行。
与dy Sue品牌主打的风格一样,不刻意标榜,力图从简约大气的美学之中寻找时尚感。
品牌的创始人与她设计的服装一样,气质高雅沉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逼人的贵气。
舒杨手下还在笔记本电脑上处理着工作。
刚为陈旖旎开门的助理过去,低声知会了一句:“LAMOUR的陈总监来了。”
“嗯。”
舒杨没抬头,灵巧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让助理出去了。
她还抱怨晚上风冷,让对方关好门。
于是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陈旖旎和她两人。
她也没让陈旖旎坐下,或者去哪儿。
陈旖旎一时更紧张了。
但她还是语气冷静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可大半天,舒杨都没回应。
静默与尴尬的气氛缓缓酝酿着。
陈旖旎在原地踟蹰,如何也不是。一向觉得自己面对这种情况不会脚软的她,也不由地慌了神。
又过了会儿,舒杨才扶了扶眼镜,抬头去看她。
陈旖旎又是一凛。
这才看清了,那是一张五官精致,保养极好的脸。
隔得距离不远,仔细去打量却也捕捉不到对方脸上的皱纹,加之气质绝佳,白皙肤色如凝脂,眼神虽清亮,眉目却是清雅温柔的,看起来最多40岁左右。
如果陈旖旎没记错,舒杨的年纪应该与阮慈差不多,50肯定是有了。
阮慈一向极其爱惜她那张脸,也肯给自己的脸砸钱。陈旖旎以为阮慈保养得已经算好了,今天看到舒杨,更感吃惊。
舒杨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这些年素闻在业内声名鹤起的LAMOUR,与他们的设计总监见面,却是头一回。
想看看,这个与沈京墨纠缠了六七年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那天居然莽撞到惹舒绮菡发了那么大的火。
最近这段时间,舒绮菡连沈京墨都避而不见了。
对面的女人看起来最多二十四五,穿一件绀青色旗袍,外面一件款式大气简单的长风衣。
微微打卷儿的长发散在肩一侧,有种毫不刻意的慵懒美。
她眉眼之间暗藏着些许锋芒,却无尖锐的攻击性。
眉目含三分清冷,七分妩媚——不是矫揉造作刻意拿捏,倒像是真真的媚骨浑然。
舒杨微微眯了眸,心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