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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人非(2 / 4)

小。

沈京墨偏开头,望外面的汹汹雪幕,与窗户上的自己对视着。

有几分失神。

过了会儿,他移眸回来,舒杨正好也在看他,问了句:“何晏跟你联系了吗?”

他摇头,“没有。”

上次沈何晏联系他,还是今年夏天奶奶去世后。沈何晏被他安排的人送去了机场,临走前打电话给他,说:“哥,我走了。”

就再没了音信。

六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

何晏变了,不再用锋芒与他直面相对。

而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改变。譬如总会这么一个人坐着发呆,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了沉默。

开会时也常常如此,一回神,大家都在看着他。

一簇簇尖锐的目光,一刀一刀地要剖开他的心。

想窥探进去,看看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

从ICU出来那天,依稀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一清醒,就仓皇找人要了只笔,匆匆在自己之前受过伤的手心,伤痕错综的手掌,依着意识,疯狂、拼命、不断地写字。

写了一手心——

旎旎。

是,他在想,他的旎旎。

六年前,她走得比任何一次都决然。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你自己一个人犯贱吧。”

六年来,他几乎把全世界翻了一遍,几乎找疯了她。

却一无所获。

没有她名字留下的讯息,没有她的行踪,没有任何。

就像是突然蒸发掉。

再也没了音讯。

“你们就这么保持半年一联系,也挺好的,给彼此一点过渡的空间。”

舒杨淡淡地说。

她这个年纪了,都开始觉得结不结婚、这辈子一个人过、或是什么时候突然得了一场大病,无人问津地死掉都无所谓了。

她对一切都看得很淡。

“但是啊,你也得尝试给他打个电话嘛,”但她还得喋喋不休地教育着小辈们,“心结要两个人一起解开,何晏年纪小,以前嘛,是不懂事了点——哎,不过算算,今年他也该二十九了,得结婚了,你要催催他。”

说了半天,又绕回沈京墨身上。

“还说呢,何晏得结婚了,你呢。”

那你呢。

你呢。

他扪心自问着。

他不知道。

舒杨见他只是沉默,薄唇微抿着,侧头看窗外,眉眼都透着倦。

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这几年家里就没少催过他,但他却像是在跟家人,跟所有人抗衡,一直没动静。

生活里几乎就只有工作,工作,和工作。

S&R遭受了那么大的动荡最终在他手里稳下来,一切都步入常轨,只有他和沈何晏在离经叛道。

沈何晏不在眼前,再晚个一两年都好的。

可他不能再等了。

“今年还是不想结婚吗?”舒杨问。

这话问的有些无用,这都十一月了,眼见着一年又要过去。

他望着窗,若有所思地答,“嗯。”

“你再不结婚,我和你妈都老了。”舒杨叹气。

忽然,沈京墨微微睁眼。

眼见着窗外马路边,一道纤细单薄的身影,穿透雪色,从车上下来,正往这边来。

一个中国女人。

雪厉风疾。

雪幕中,那女人身形纤柔,裹一件及膝盖长黑色呢子大衣,卷发拢在一侧肩头,嵌在雪色里,像一株栀子似的,摇摇欲坠的。

她眉目被纷纷扬扬的雪掩映得明晦,依稀透出几分清冷。

他目光陡然一沉,拧紧眉。

立刻从座位上站起。

舒杨被他不小的动静惊到,手里端着的咖啡差点儿给泼洒了。

“怎么了你?”

可那身影只晃了一瞬,就看不见了。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阔步地,往咖啡厅门外走。

绕开门前,把自己甩进外面寒冽的冷空气里。

越过雪色,任厉风夹着雪花刀子似地滑过他脸颊,巴掌一样拍得他双颊生疼,他机械地甩开步子,沿着那道身影直去的酒店大门的方向,奔过去。

这怎么了啊。

舒杨朝他背影望过一眼,满肚子疑惑。

奔入他二十多分钟之前出来的那个大厅,头顶粲然的灯火揉碎了坠入他眼底,灼灼地在空气中张望。

除了左右行人疑惑的表情,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幻觉一样。

是幻觉吗。

*

气温骤降,陈旖旎迅速躲进电梯,跺了跺脚。

高跟鞋在地面敲打,脚掌传来酥麻,似乎这样就能传递温度,缓解冻僵的脚底板。

电梯门在眼前关闭。

她抬头,顺着一溜儿按钮望上去,抬手按下22层。心底忽然想到,她以前在港城的那个小公寓,也是22层。

算起来,真的很久没回去了。

这家酒店顶层是个很有名的旋转餐厅,她之前和怀兮带星熠来过一次。得知怀兮把地方选在这里,离她不过三五个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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