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大变,瞠目结舌,“一定,一定要是她吗……”
沈京墨让司机将车停在路边。
他降下一半车窗,点了支烟,嗓音跟着烟气徐徐飘散,汇入雪色,很是冷静:“嗯,一定。”
“京墨,你不能这……”
“妈,”沈京墨淡淡打断,回头看舒绮菡,“我今年35了。”
“……”
“我22岁那年你和我爸离婚,我接手公司,我遇到她,一直到现在,”他怅惘地叹了声气,“13年了。”
又自嘲地笑了笑:“13年,我的报应来了。”
“……”
“我不强迫你一定要原谅谁,就像我不强迫她一定要原谅我。”
沈京墨恍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任何一次,他是如此这般**地展现自己内心的。
在妈妈面前是,在陈旖旎面前也是。
他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从未好好地表达过自己。
都是对方一进攻,他便退避,生怕别人发现自己那么一寸柔软,笑话他在投降示弱。
示弱又怎么样呢?
他以前总觉得陈旖旎嘴硬不会说软话,其实他何尝不是。
“你也知道,这些年你也很不快乐,这样不好,有的事可以不原谅,我不强迫你。但该过去了。说到底也不是我的事。”
沈京墨掸了掸烟灰,冷空气与烟气将他的思绪过渡得万分清明,“我和你是两个人,陈旖旎与阮慈,也是两个人。”
“不行……”
舒绮菡不知怎么,也有些潸然。
她自知当初恨意过于浓烈,已成了一块儿石头,长久地积压在她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可她还是不能原谅那诛心之痛——包括当年陈旖旎误送了旗袍,眼前都是阮慈当初得意洋洋的笑脸,和缝入旗袍衣襟中的那枚沈嘉致和她配对的结婚戒指。
多么张狂,多么嘲讽。
怎么就能那么轻易地算了?
刀不都是戳不到本人身上就不觉得疼吗?
“我不同意——”舒绮菡最后冰冷地说,“你跟她结婚了以后难道让我跟阮慈做亲家吗?”
“你们不用见面。”沈京墨皱眉道,“我也不会见她。”
“可我还是觉得恶心,”舒绮菡说,“我一想到你生的儿子身上也有阮慈四分之一血液,我就恶心。”
“……”
“不过,孩子可以留下,”舒绮菡换了副语气,态度十分强硬,“和她结婚,不可能。”
“妈。”
“如果你想,那就把我们的人生分开吧,”舒绮菡说,“你跟她过你们的,我过我的——以后你别再想叫我一句‘妈’。”
沈京墨冷淡地看着舒绮菡,薄唇紧抿,脸上薄怒隐隐。
就连前头听了一路也捏了一路冷汗的司机和jessie都不敢出声,边还企盼着沈京墨的反应。
车子已到了一处办公区外,远处高楼林立。
冰冷的钢筋混凝土与凌厉风雪,一齐将他们困在这个无解的残局之中。
“这样也好,免得你们见面。”
沈京墨的唇牵起个小小的弧度,维持着笑容,点点头。肯定了舒绮菡的提议,“以后我会抽空去看你。”
他打开车门下去,边吩咐了句司机:
“送我妈回国。”
陈旖旎在楼下买了杯咖啡,乘扶梯上楼时给温烺回了个电话。
前几天晚上温烺发来了消息问她回不回our,她一直没回应,加上这几天实在太忙了,ven整体都在计划怎么开辟国内市场,就一直搁置了。
温烺早上又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上。
现在回过去,先是听了一通鬼哭狼嚎的苦肉计,大致也弄明白了,our缺个打头阵的设计师。
这几年堪堪维持稳定却再难出六年前的佳绩,都说她任our设计总监时是our的鼎盛时期。
夸得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可最后还是拒绝。
一是她不想回国;二是现在离开ven就算背信弃义了。
ven进军国内市场,她也打算留在这边。一切稳定,星熠明年也要上小学了。
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跟贺寒声说。
温烺听她拒绝,又是哀嚎,匆匆说了两句就挂了。
一路进去,一群人簇拥在会议桌左右,会议即将开始。
坐在贺寒声旁边,对面是zone的人,余向南朝她点头微笑。
贺寒声与旁人聊了两句,见她过来。
这几天他也听到了些许风声,our的人想挖走她,刚才她好像在门外走廊打了很久电话。
如此便试探着问了一句:“打算回国吗?我们到时候或许会把分部开到那边。”
“真要开到国内呀?”陈旖旎直说“回去”或是“不回去”都不算太好,便模棱两可地笑了笑,“我有让星熠在这儿念书的打算,但回不回去还没想好。”
“啊,是啊,星熠快上小学了,”贺寒声若有所思地道,又笑着看住她,“你如果不回国,那我也不回去了。”
陈旖旎眨了下眼:“嗯?”
“ven重心还在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