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衣物什么的,落了一地,蔓延到床畔。
他轻手轻脚放开了星熠,然后起身,去一件件地将那衣服捡起来,拿到衣帽间归置好了。
再一回头,小孩儿躺在床,已传来徐徐低缓的浅鼾。
睡熟了。
过了会儿还不见陈旖旎出来,他都去阳台抽了一根烟,吹了会儿冷风,过滤掉身上的烟气了,回到房间,浴室却还没动静。
出于担心,他还是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旎旎。”
里面没动静。
她睡浴缸的习惯已有多年,时常是躺一会儿就睡着了,总是猝不及防的。
又敲了一下门。
“陈旖旎。”
里面还是没动静,依稀能听到水滴落在水面的滴答声响。
只落了一两声,便又跌入一片寂静中。
他心颤了一下,回头看了眼睡熟的星熠,推门进去。
热气扑面而来,带上身后的门,他又唤了一句:“陈旖旎。”捕捉着那股淡淡缕缕的香氛味道,于蒸腾热气中,见她枕在浴缸边沿。
眉眼紧阖住,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刚才进去之前还信誓旦旦对他说不会在浴缸睡觉,这会儿就这么不省人事了,他越想越有点儿来气,大阔步地过去,低喊:“旎旎,别在这里睡觉。”
刚走近了,伸出手臂,低下身要去浴缸里捞她,她突然挣开了一双潋滟的眼,像是幽深的澈潭,要将他吞噬殆尽。
她红唇轻轻弯起,伸手掬起了一捧泡沫。
对着他的脸,一口气吹开——
“……”
瞧着那白花花的泡沫挂了他一脸,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几乎是捧腹大笑——说起来,他可真不记得她有这般欢笑的时候。
从前的捉弄,多数是出于想报复他。带着点儿真情实意的愤恨。
现在却纯属是恶作剧。
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儿。
沈京墨眉心轻拧着,紧紧地阖了阖眼眸。她笑声依然不止不休地在空旷的浴室里盘旋。
都不介意会不会吵醒外面熟睡的孩子了。
在他面前,她也成了个孩子。
陈旖旎瞧他一脸隐忍,又不怕死地撩了下泡沫,指尖一挑,直接将一块儿柔软的白,涂到他鼻尖儿上去。
他近视度数不深,如此没戴眼镜,也看得清她满脸的娇俏与恶作剧。
一睁眼,他眉眼尽是深沉的危机,咬了咬牙,佯怒道:“你是不是跟星熠一样,还没长大,嗯?”
“是啊。”
她用泡沫,在他鼻子下方,涂了一笔,像是生了一层白胡,配合他严肃的神情,倒真有点儿让人发笑。
忍着笑,她对上他眼睛:“就是没长……大。”
还没说完,她的气儿声就跟着他拉住她手腕儿,向前一提的动作,被猝不及防地打断在了口中。
沈京墨捏过她的手腕儿,拉近了她,温声地笑:“那旎旎今年几岁,嗯?”
“……”陈旖旎睁了睁眼,漂亮的眼珠转了转,佯装思索了一下,却是挑衅地道:“反正比你小。”
“……”
“你进来做什么?看我有没有睡着么?”她挑着眉问。
“不然呢?”
“我都说了不会睡了,真是,”她转了转自己手腕儿,想撒开他,“搞得那么啰嗦……”
“那你呢——”他紧跟着问。
“我?”她一怔,迎上他视线。
男人微微眯了眼,薄唇虚勾起,笑得倒是意味深长,又有点儿轻佻的不经心,“在这里装睡,不是等我进来吗?”
“……”她噎了下气。
“不是?”
他直接拉着她胳膊,迫使她一下就靠近了他。
她从那满浴缸的泡沫里被迫挣扎出来,如此上半截身体都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了的灯光之下。
却是她的眸色,更深了一些。
“是。”
他一扬眉,眼底兴色稍浓。
女人不动声色地抿了下唇,盈盈笑开了:“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沈京墨笑着重复一遍,一手箍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额头抵在他额上,低哑着声线,“你说怎么办?”
她倒是不惊也不惧,轻松地接了招,一手扯住了他浴袍微微敞开的领子,将他半个人就拉入了浴缸之中。
接着,她就如一只湿.淋.淋的水妖,贴上前来。边吻他,边抵住了他的唇,喃喃着:“难道,就只能你一个人爽吗?”
“……”沈京墨不明其意地皱了下眉。
“你怎么不懂,”她将他按在了浴缸边沿,也不顾他那件浴袍几乎全被浸湿了,放肆又炽热地亲吻他,“笨死了。”
他抵挡不住她的汹汹攻势,靠在浴缸边,脊骨都硌得生疼了。
她又睁开双濡湿的眼,神情颇有点儿哀怨,红唇微张,循循诱哄道:“你爽完了,可我,还没到啊。”
……
所以第二天,陈旖旎早早醒来下了楼,准备和家中佣人一起准备早饭时,就有人跟她反应——
昨晚楼上浴室的声音太大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