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止只感觉到掌心里像是被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扫了扫,那柔软又酥麻的触感,即便是掌心里布满了老茧,但也让他在这一刻清楚地体会到了。
他是有点不敢看章漾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就像是他不想听见从章漾嘴里说出来那个她喜欢的人的名字不是自己的那样。
所以,季行止毫不犹豫地伸手,捂住了那双让自己会心动也会心烦意乱的眼睛。
但他现在这动作,却是让章漾懵了好长时间。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甚至在车上,她还对季行止告白,现在眼前的人都已经将她抱在了自己腿上,但还问她,她喜欢的人是谁?
章漾有理由怀疑季行止的脑门是不是被驴踢了,不然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他是怎么那么没有自信听不出来自己就是在对他说的?
她回国这么长时间,除了跟季行止在一起,难道还跟过别的什么男人吗?
章漾想到这里,不由有些气闷。即便是被蒙着双眼,但这也丝毫不影响她精准地找到男人的小腹,然后伸手朝着上面一拧。
虽说季行止的腹肌很结实,她这一拧,估计还没有把男人拧痛,就先自己吃不消,但这丝毫没有让章漾有丝毫纠结,说上手就上手。
果不其然,季行止还没叫出声,她倒是先“嘶”了声,觉得手指疼。
下一秒,原本覆在她眼睛上的那只手就放了下去,将她刚才那只手执起,一股温热的风吹过。
是季行止在拿着她的手指头,像是给小朋友吹吹那般,“还痛吗?”季行止眼中带着怜爱。
大约就是因为这个眼神,章漾前一刻心头的那点郁闷就这么被蒸发,变得不见。她还是瞪了季行止一眼,瘪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除了你,我还能喜欢谁?”
她小声说。
但这话落在季行止的心头,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季行止是个喜欢百分百确定的人,虽说当初听见章漾的话时,他心里是有猜想过那会不会是自己,但这种没有听见章漾亲口说出来的事,他不敢妄下定论。
可现在,这个最有资格下定论的人开口了,她说,她喜欢的人是自己。
这一瞬间,季行止眼中只看得见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然后低头,吻住了那红唇。
他的动作好似很温柔,开始只是温柔地□□着章漾的唇瓣,但很快,他环在章漾腰间的手臂,像是要将怀里的人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带着急切的力道,章漾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季行止就是冲着这个档口,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舌尖探了进去,温柔到暴烈,只需要短暂的几秒钟时间。
他像是国王,一寸一寸巡视着自己的领土。
哪怕已经很熟,但也分外仔细,一点也不放过。
占有欲,强烈到惊人。
四合院里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章漾只觉得后背很痛,她整个人都靠在了方向盘上,那地方可一点都不柔软,能不痛吗?
但要命的并不是后背抵着方向盘,而是她衣襟盘口居然已经被季行止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了,现在男人还捏着她的手,强势地放在了腰带的搭扣处。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章漾忍不住瑟缩了手指。
可季行止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章漾一退,他就又拉着她的手向前。
章漾一张脸已经快要红得滴血,她那双眼睛里都含着泪,可怜巴巴地看着跟前的男人,企图用商量的语气跟后者达成一致,“我们下去吧?”
这还是在车上呢。
可季行止没那么好说话,他按住了章漾的后脑勺,让后者不得不因为自己的动作而低头,然后顺势就吻上了章漾的眼
睛,将里面还没有流出来的泪水,都吮吸了干净。
“下去做什么?现在这不是很好吗?”季行止的声音变得比平常更加黯哑,那双狭长的眼睛里,也不再是平日里的冷静,而是覆着一层幽深的光。
在这方面,季行止向来是强势的。
章漾知道自己逃不过去,只好朝着季行止怀里又缩了缩。
天光渐暗,四合院的那辆吉普车里,传来了低低的好似抽抽噎噎的声音,如诉如泣,还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跟花园里蛐蛐的吵闹声,合奏得像是仲夏夜的交响曲。
摇晃的吉普车终于停了下来,在那车窗上,印着好几个手掌印,湿漉漉的,是车厢里的水汽使然。
今晚,章漾有了第一次回家后没有直接洗澡的经历。
她被季行止从车上抱下来后,嗓子干哑得难受,那双眼睛,已经不是眼尾泛着红,而是一双眼睛都哭得通红。
坐在季行止身上的姿势,让对方埋得更深,她很没面子地直接哭了出来。
原本以为这样男人会心软,但好像事与愿违,她后来无论说什么,季行止都像是听不见,这让她哭得更大声了。
“赔我。”章漾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说,她倒是很想有骨气地不靠着季行止说出这话,但现在身体软得像是一团泥一样,她做不到,只好就这么被季行止抱着走。
“好。”季行止毫不犹豫同意,显然他现在知道章漾是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