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没有说话,她有些私心,倒是觉得兰姨娘被余家赶出来,是一件好事。
余归晚是庶出的姑娘,又排行第五,没有出嫁之前,她在余家并不得宠。而相比之下,兰姨娘在府中比她更不得宠,兰姨娘贵妾的身份,并不是余大人有多喜欢她,说白了,她之所以被抬成贵妾,无非是余家给林家一点儿脸面而已。
再过几日,三房就要离开京城,余归晚就是不说,林清浅也知道她放心不下兰姨娘。
兰姨娘这些年对林家付出很多,如果离开时,能将兰姨娘带走的话,今后余归晚心中也不会留有心病。
不过这些话,这会儿不适合说,林清浅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夫人,姨娘离开余家倒也好。这些年,姨娘受了多少苦。再过几日,我们就要离开京城,要是姨娘还留在余府,夫人少不得又要为她担心。如今姨娘可以离开余府,夫人正好将姨娘一起带走。”紫苏气愤之余,抱着主子安慰。
余归晚是个传统的女人,紫苏的话,让她心一动。不过,随即,她又迟疑羞涩地看了林清浅一眼。
紫苏的提议,余归晚当然赞同。如果姨娘能跟着她一起离开京城,她对京城之中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父亲?想到那个貌岸道然的父亲,余归晚一阵苦笑。
不过,她有些担心。三房脱离林家后,他们也算是自立门户。家中无长辈,她是长嫂,勉强算是个能主事的人。
不过,要是带上姨娘的话,林家兄妹会不会有看法?
林清浅暂时顾不上揣测她的心思。
她心里正琢磨,余家最后的脸皮到底能有多厚。
如果余家大张口,特别是那个难缠的夫人要是折腾,胡编乱造出一笔银子要兰姨娘赔偿,她还真会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目前来说,三房最缺的就是银子呀。
她不是余家人,明知兰姨娘被人陷害,但她没有证据也是枉然,短时间内,想要为兰姨娘翻身,简直难于上青天。
林清浅不是托大的人,她信奉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祖宗留下的古训,总没有错。当然,如果有机会,她也乐意当场就报仇。
三房没有底气,更没有能力为兰姨娘撑腰。所以,这个哑巴亏,兰姨娘是吃定了。
也不知小厮进去后有没有添油加醋胡编乱造。
反正余家大门好久才重新打开。
小厮再出来,眼神中依旧还有鄙夷之色,不过他的语气却没有一开始的尖酸刻薄。
“老爷、夫人让你们几个进去。”说完,他再也没有搭理余归晚和林清浅。
紫苏气得脸色涨红,她刚要发火,林清浅却已经拉着余归晚进了大门。
紫苏只好狠狠地瞪了小厮一眼,最后到底没有开口骂人。
“呸,什么东西。”小厮冲着她们的背影吐了一口。
林清浅听见了,不过没有什么反应。她懒得和一个小人计较!
余归晚则没有心情和小厮计较,姑嫂二人带着下人,匆匆进了余家的花厅。
花厅内烛火通明,余大人和夫人就坐在上首,边上则站着几个年轻男女。
这几个人,林清浅脑子里有印象,他们是余归晚名义上的兄弟姐妹嫂子。
“孽障。”没等余归晚开口,余大人就冲着余归晚开骂。
“爹。”余归晚脸色僵住,眼中多了几分愤怒。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落在了兰姨娘身上。
往日的兰姨娘性情开朗,喜爱打扮。但此时,她跌坐在地上,衣服被扯得歪歪斜斜,身上还有血迹,特别是额头上还有鲜血往下流,半张脸都被血盖住了,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姨娘。”余归晚再也忍不住,大哭扑了过去,她抱着兰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清浅的目光却落在兰姨娘有些变形的双手上。
余家果然够狠,要将人发卖出去,居然还打折了兰姨娘的一双手。
“你过来干什么?”兰姨娘腮帮子和嘴一片青色,她本来目光涣散,人懵懵懂懂的有些不清醒。
余归晚的哭声,让她迷糊的脑子顿时变得清醒过来。
“孽障,你还有脸哭。”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贼生出来的玩意,骨子里说不定也有贼性。”
“咱们的脸都被她们这对贱皮子给丢尽了。”
余家几个小姐、姨娘七嘴八舌指着余归晚骂起来。
林清浅根本不看她们,她淡淡地看着余大人,“如果嫂子骨子里有贼性,各位别忘记了,你们身上有一半的血是相同的。余大人,你也甭气,夫人和嫂子没有什么血脉,口无遮拦能说得过去,不过大人还是想好了说比较好。毕竟在别人看来,每一个孽障都是有老子的。”
余大人
“好个伶牙俐齿,难怪林家容不得你。”余夫人脸色阴沉,她如毒蛇一般盯着林清浅。
“多谢夫人关心。不过女人操心太多,容易伤心伤肺,会老得快,短命的。特别是心思恶毒的女人更是如此。夫人,你觉得我说得对吗?”林清浅优雅地回答。
“林清浅,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法子?”余夫人大怒。
“怎么会?余家家大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