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人战斗的结果,是谢祯直接倒在了外面大街上起不了。
当然谢祺和谢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兄弟二人鼻青脸肿。
“你好自为之吧。”谢祺翻身上马,“林姑娘是王爷放在心上的人,如果你心中对她有恨,你就永远别再回谢家了。谢家不能因为你一人而支离破碎,谢家更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举动。你如果执迷不悟,还是觉得那个女人好。你可以去薛家家庙找她,以她目前的状况,她或许愿意随你离去。至于后果,你自己承担,今夜你做不到忘却,谢家从今以后就当没有你这个子孙。”
说完,谢祺骑马扬长而去。
谢祎叹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也随着谢祺的身影而去。
谢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大街上,他两眼空洞地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店铺挂着的灯笼投射的灯光站在他身上,显得他更加悲凉。
掌柜和小二欲哭无泪。
这叫什么人,两个兄弟居然直接将瘟神丢在店门口,他们是要出去将人扶进来呢?还是直接将店铺的门关上?
为什么要逼他?为什么?谢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夜对谢祯来说,是个艰难的选择,对于傅家来说,却是个焦灼担心的一夜。
“出殡以后,你们兄弟二人带着你妹妹立刻离开平阳城。”傅严崇将家里嫡系子女全都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他能保住的只有嫡系三个子女,至于庶出的儿女,哪怕他平时再宠爱,也无济于事。
“爹。”大公子噗通跪下来,“旭儿和晨儿还小,儿舍不得他们。”
“爹,瑞儿才三岁,你就忍心看着他”傅家二公子也跪了下来。
“老爷。”傅夫人眼泪汪汪。
傅严崇坐在椅子上没动,他双眼冒火,为两个儿子不懂事而气愤。
他作为祖父,难道就不心疼孙子吗?傅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能多逃走几个,他当然愿意。毕竟孙子辈也是傅家的骨肉,但他不能那样做。
三个儿女,他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如果逃走的人太多,到时候惹怒朝廷,朝廷只会全力追杀傅家人。
不是他狠心,正因为孙子辈太小,逃亡的路上,孩子未必能吃得了那么苦。带上他们,就算三个儿女也未必能逃脱,一句话,孩子是拖累。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叹口气,一转眼几乎老了十几岁,“他们太小,你们带上他们,只会拖累你们。”
“爹。”
“爹。”
两位公子痛哭流涕。
“这是我为你们准备好的银票。”傅严崇将一些银票分别递给了三个儿女,”回城的路上,会有人接应你们。如果遇险,你们兄妹三人就分开走,然后到江南汇集。江南有一处铺子和庄子,当初为父留了后路,没有写傅家的名字,而是用了你们母亲的姓买下。你们直接去那儿。”
傅念真发愣,她不明白为什么一转眼的时间,就闹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
“爹,我不走。”她终于哭了起来。她虽然任性,但不是不知好歹。家里父母和兄长一向纵容她,这些年她张狂跋扈,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家中父母和兄长的纵容造成的。
想到今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父母,傅念真顿时有些慌了。
“闺女。”傅夫人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别说傻话,明日千万别任性。傅家这次遇上的事情牵扯太大,府里恐怕在劫难逃,娘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落入火坑,逃,一定要逃,能逃多远就走多远,听你爹吩咐。以后爹娘不在,你一定不能再任性,好好听你哥的话。”
“娘。”
傅严崇双目流泪,不过他知道这时候不是诉离别的时候。
他认真严肃地叮嘱了两个儿子许多,两个儿子一一都答应了。
屋子一家人悲悲戚戚,每个人的心里都明白,或许过了明天,大家就各据一方,以后甚至永不相见了。
傅严崇是个当机立断的人,他也只是悲戚了一会儿,随即就变得清醒许多。对于二房和三房,他们大房还能保留下血脉来,已经很好了。
傅家在办丧事,灵堂需要贤子贤孙守灵。守灵也是殊荣,庶出的公子哥守灵需要一个嫡系带领,如果府里实在没有嫡系的,才会让庶出的独自守灵。
此时,庶出的几位公子哥都有些惶恐,还有些猜忌。嫡系的三位全部被父亲叫到了后院去,难道府里还有事情要发生吗?
二房和三房的事,到底牵扯到大房多少?大房会不会被他们拖累呢?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之际,傅严崇带着两个儿子出来守灵。
几个庶出的公子见状,都偷偷松口气。就算他们心里再不满,此刻也不能表现出来。
傅家的事情还没有闹开,丧事虽然办的比较仓促,排场却不小。
第二天过了辰时,傅家在吉时出殡。孝子孝孙们身披孝服,下人也是全素,和尚在前面做法事,后面有人撒纸钱,接着是八个壮汉抬着棺木,傅家人随后。
一片哭声震耳欲聋,棺木经过的街道上很快留下一片雪白的纸钱。
百姓见送殡的只有大房,二房三房的人不见一个人影,不禁开始嘀嘀咕咕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