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宇智波带土仿佛真的没有这种自觉。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装,反正他堂堂一位年过三十、一生中纵横忍界的人物,竟然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常识,像是要掩饰害羞一样对着他和他的小学同学的同人文里的情节挑挑拣拣,觉得这里奇怪,那里奇怪。
我听到最后,想笑的冲动已经慢慢消失了。
在带土激动地说着“卡卡西他才不会那么温柔地摸我的头哄我他只会这样对他的忍犬”的时候,我无言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很是心累。
土哥你又来了。你是觉得一直待在卡卡西身边的这个你还比不上狗是吗……
看来完全get不到那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啊,不愧是木叶来的土著呢,带土君。
不不。我回想了一下原作带土的人设,忽然意识到了某个逻辑上的漏洞。无论是何时的宇智波带土,表面上看起来再大大咧咧再白目,也是个对情绪之类的东西很敏感的正宗宇智波。
所以他现在这个表现……到底是觉得自己和卡卡西绝对不可能成为那样的关系呢,还是出于一种逃避的心理?
我想到这里,微微怔愣,不过很快就在带土继续的吐槽声中变得更加心累。
“这个卡卡西会开玩笑地叫我‘哥哥’的世界是虚假的!”
啊,这,人家准小情侣是在**来着的。
等等,带土,你这个跟之前差不多的一言难尽的表情,我下楼的时候你不会就看着手机在酸这个吧。是不是也很想让卡卡西叫你哥哥?啧,仔卡叫起来是很可爱吧,但是,六代目吧……你还是不要勉强脸皮薄的老男人了。
床上倒是可以试试看。
不过你现在根本连第一步都没有踏出来吧,别说到床上了。看来是听不见了呐。
我双目无神地望着虚空,心想。
这个战后土觉得平行世界的自己不会向卡卡西撒娇服软并且对文章中的各种甜蜜小互动习以为常视而不见的世界是虚假的,还是毁灭吧。
当然身为忠实带卡CP粉的我这样沧桑的造型没能持续哪怕半秒。
因为带土他似乎在吐槽的途中将心中的郁结也一吐为快了,情绪好了不少。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一篇没吐槽够,手指一滑,就滑动出了下一篇。
他估计是从热度榜上点进去的,这篇的热度也很高,名字叫做《暗潮》。
带土看了一眼,忽然鸦雀无声了。
怎么不吐槽了啊。
我好奇地看了带土突然僵住的侧脸一眼,快速地了屏幕上的文字,然后也呆住了。
【卡卡西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
他用冷水淋湿了自己的手掌,被反复揉搓的指腹泛出青白。
旗木卡卡西垂着手,低垂着银白色的眼睫徒然流动的水柱,发了会儿呆。
那是梦吗?
……朦朦胧胧的,关于之后的人生。
梦中的内容骤然清晰起来的时候,他回忆起后来披着御神袍、夺走了那个人的梦想的自己,胃部生理性地抽搐起来,喉咙深处泛出了想要干呕的**。
都是因为我杀了琳。所以大家都死去了。
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恬不知耻地杀掉了琳,他才不愿意回到木叶;都是因为我,太过弱小了,让他再次死去了,碎裂成连尸体都无法收敛的尘埃。都是因为我……
不。
他还活着。
至少,现在他还活着。
意识到这一点的卡卡西,看着自己染满了血腥的手掌,在镜子前勉力撑着自己的身体,无声无息地颤抖起来。
包裹着他的那片黑暗是如此的深远,如此的固执,好像没有人能将它驱散一般。
卡卡西的呼吸急促得失去了频率,他看着自己手掌的眼神也逐渐失去焦距。
就在他要失去力气跌坐下去的那个刹那,在这片时空近乎凝固的黑暗中,背后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出现,握住了他那截冰凉的手腕,阻止了他将要跌到地上的命运。
但那情况并不比跌到冰冷的地面要好多少。
他落进了一个满是血腥味的、冰冷而黑暗的怀抱中。
外来者手掌心里的炙热温度将卡卡西从迷茫出神中唤醒。
身穿暗部制服的银发少年条件反射地看向镜子里,目光落点却不再是那道伤痕下殷红的写轮眼,而是背后那个戴着虎纹面具、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身后的身披黑袍的男人。
那只鲜红色的右眼不祥地在镜子中凝视着他,那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
若是正常状态的暗部,早就机敏地躲开了,或许还会给这位可疑的不速之客送上一发千鸟,然而现在的卡卡西却在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后,失去了任何反应。
他像是一照面就中了幻术一样,沉默地忍耐着什么,却依旧着迷地凝视着镜子映照出来的那个人、那只眼睛。
他没有任何行动。
这在另一人看来无异于纵容。
像在他的神情中得到了暗示,身后的面具人更加得寸进尺。他无声地贴近银发少年的后颈,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上,一只手也像是蛇一样缠上了暗部劲瘦的腰肢,只有那只鲜红的三勾玉写轮眼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