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衬衫和西裤、还没有套上马甲和风衣的太宰治出现在我面前。
“Master?”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边揉着微卷的黑棕色短发一边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就算如此,那张脸还是俊美得扎人眼,流露出一种奇妙又随意的慵懒风情,“怎么啦?”
我给了他一个肯定能意会的眼神,表示“进去说”。
太宰扫了我身边一眼,没说什么,懒洋洋地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让我走进去他的房间,并在我身后将房门关上了。
我走进他的房间,发现他睡的单人床上,被子稍显凌乱地堆在一边,看得出来已经起来了。枕头立着,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籍,看来是在进行早上的。
无意去探究他到底在看什么,我找了把放在书柜旁边的凳子坐下,默默地打量了一眼这个房间。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好奇的。平常卫宫打扫的时候我帮忙过,自然看过他们各自的房间。太宰住的客房到现在还是一副客房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书架上的书籍比以前多了些,有些是他网购的,有些是我从书房那边拿过来的。
我扫了书架一眼,嘴角抽了抽,确定自己看见了最近发售的某位老师的太中本的熟悉封设。就摆在文野原作漫画和单行本旁边,太宰这家伙也真是心大。
要知道上次卫宫打扫卫生的时候在我书架上看见那一坨跟他相关的本子的脸色……
算了不想了。
我将丢脸的翻车回忆再次丢入心灵最底层的垃圾桶,正襟危坐,看着随意地坐到了床铺上拿起那本书放到膝上翻看的太宰治。
他靠在床头,修长手指翻过一页洁白书页,懒懒抬起掩在微卷额发下的鸢色眼眸与我对视,有点敷衍地微微一笑:
“Master是想问我什么事情吗?”
说着,他眨了眨眼睛,脸上忽然露出些惊奇,“难道是已经想好下一篇连载的题材了吗?”
“不,不是这个啦。”我想起太宰治的连载进度,有些黑线,不过还是问出了口,“太宰君的话,对带土最近的状态怎么看?”
“宇智波带土君啊。”太宰却没有对我的提问露出意外地表情,像是早有预料般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后脸上的笑容染上了几分微妙的意味,“Master不用担心他哦。他看到那个人的话,迟早都会想通的。”
太宰治,带预言家的气质。
我不由得对他在神秘笑容下说出的话语很是信服,默默地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指的是卡卡西吗?还是琳或者波风水门?
从感觉上来说,应该是卡卡西老师。因为后面两位早就入土为安,在净土生活了。死人没什么好让带土烦恼的,死后的世界烦恼是没有意义的。唯有那个唯一还活着的,带土的重要的人……
想来想去都只能是卡卡西老师了吧。
“太宰君之前给带土看了些有趣的东西吧。”我想起这茬,还是有点担忧,“是发现了什么吗?”
“只是想给他看看某些可能性而已。”太宰治翻弄着书页,将书签夹在中间,阖上了,我这才看清他看的是《山羊之歌》,“言语对带土君这种人来说,还是过于苍白了。”
所以不如让他看别人的想象出的关于他们的故事的可能性,挑选出可以相信的、真真假假的部分吗。
我领会到了他的言下之意,心想,不愧是太宰治。
“因为他基本上是不会为他人的话语动摇的人嘛。”太宰凝视着我的表情,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口吻愈加具有神秘感,“他相信的只有自己,以及某些对他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只有真正的现实,才能改变他心中的某些念头。”
真正的现实……?
我睁大了眼睛。正因领会了太宰的意思,所以我才会感到不可思议。
太宰治的这段分析,微妙地跟无限月读的剧情重合在了一起。
动摇带土的,是他过去自己的信念。但在那之前,他试图说动卡卡西却没能成功,水门也并不赞同他的观念,最终说动他的鸣人不仅是预言之子、有带土所有重要的人的支持,最重要的是,鸣人也体现了他曾经的意志。
“他只不过是比我年轻”,并非一句酸话。
带土是真的那么想的。他自己都觉得鸣人和年轻时候的他自己很像,那个说着同伴至上论被卡卡西缅怀了那么多年的、写轮眼的英雄少年,更别说天天看着铃铛和照片幻视的卡卡西了。
许多年前,他竭力奔跑却最终迟到一步,只看见血海与倒映在其中的红色月亮。
这个世界是强迫人落入悲剧的连环的地狱,而他们身在地狱,那就是残酷的现实。那一幕彻底改变了他对世界的看法与理想。那就让每个人都拥有完美的世界吧,即便是在梦中,他想。然而,后来,距离成功只有咫尺之遥的他看见了世人之心。纵然是不完美的世界不完美的现实,也有人眷恋它超过幸福完满的幻境,而有人秉承着他曾经的理想,说着要用光将这世间角角落落的黑暗照亮。
他想拯救的人们都选择了相信那个天真的理想。
可是月之眼难道就不是完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