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力还是可以的,2月9日一早,在各组员到达支局后,刻有邮编的印章已经到位。
有些人选择留在支局给信封盖章,有些人选择继续去投递,有些人选择去张贴告示,还有些人出去游玩……
唐植桐上午依旧是跟着投递,“深入基层了解民生痛点”是下午的事。
WH市局不仅信件投递延迟,投递频次也有缩减,投递员轮流去柜台办业务或者休息。
唐植桐今天跟着的是吃地瓜面窝头的那位,跟小王同学是本家。
投递完两条胡同后,唐植桐在胡同口写好邮编,贴好宣传告示,正打算走呢,就看到一旁王师傅的脸色很差。
“王师傅,要不先歇歇?”唐植桐把带有浆糊的小铁桶挂在车把上,主动建议道。
“有些头晕。”王师傅努力的笑了笑,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摸着自己额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唐植桐估摸着王师傅是低血糖。
低血糖是营养不良的一种,不算大病,但一旦发作也挺吓人,两眼一黑,人就软了,运气好十来分钟才能缓过来。
“吃颗糖。”唐植桐从兜里掏出一颗硬糖递了过去,虽然自己包里有食堂打的双蒸饭,但对于低血糖来说,见效最快的还是糖,任何糖都可以。
“这……不太好吧?”王师傅眼睛盯着糖,咽了一口口水,但理智尚存,没有伸手。
“吃吧,你要晕过去,我可扛不动。”唐植桐眼瞅着王师傅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也不等他接了,直接扒开糖纸,把糖塞进了王师傅嘴里。
随后,唐植桐先扶住王师傅的自行车,把自行车立好,再回过手来扶着王师傅,让他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王师傅刚开始是砸吧嘴,稍微有点力气后,把硬糖咬碎嚼了起来,但也没有全部嚼碎,而是留了一小块在嘴里。
糖的味道是甜的,而甜能给人带来幸福感,王师傅想要把这种感觉留的久一点。
大概五分钟后,王师傅有了点力气,对唐植桐报之以歉笑:“唐调查,对不住,我这老毛病吓到你了吧?”
“没事,身体要紧。要不你先回去?我打听着把剩下的信投完。”虽然人生地不熟,但唐植桐一点都不打怵,自己刚干投递员的时候,也没少跟群众打听。
很多事情其实都一样,只要发动了群众,难事也就容易了。
但随着有人明里暗里说“炮灰”,发动这事就越来越难了。
6◇9◇书◇吧
“不用,再稍坐一会就行了。”王师傅摆摆手,坐在地上回味着糖的味道。
“行,那就坐一会。”唐植桐顺势在王师傅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一个饿的头晕,一个心情沉重,一时间也没说话。
这时,旁边胡同口走出来一位穿着简朴的女同志,怀里抱着孩子,径直朝唐植桐走了过来。
“同志,你能帮我抱着点孩子吗?我肚子不舒服。”这位女同志一边将孩子递向唐植桐,一边看向另一头的厕所方向。
“这合适吗?”唐植桐有些犹豫,但朝两边看看,也没什么其他人能托付的,这年景,如无必要是没有人乐意出来的,躺在床上最省粮食。
“合适,合适,谢谢你。”女同志说完,不容分说的将襁褓中的孩子塞到唐植桐怀里,用手抚摸了一下正在熟睡的孩子,捂着肚子,扭过头就走了。
唐植桐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看看怀里的孩子,从重量、长度及额头尚未脱落的乳痂来看,月龄并不大。
等抬起头的时候,哪还有什么女同志的身影?
“坏了!这不会是丢孩子的吧?”唐植桐福灵心至,一下子反应过来。
“我看着车,你快去追。”王师傅抬抬胳膊,他这会儿就是想追,也有心无力。
“好!”唐植桐随即站起身来,在追之前,还不忘将刚才那位女同志掀开的地方给掖起来,孩子还小,一旦感冒就是件麻烦事。
哪怕是外挂傍身,唐植桐此刻也没瞅见那位女同志的身影。
虽然扫描一下女厕所有些不礼貌,但此时也顾不上了。
好消息是里面空无一人,坏消息是里面空无一人。
这特娘的!
唐植桐心里又气又急,这叫什么事啊?出差一趟捡了个孩子?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唐植桐回忆着那位女同志的模样和穿着,试图分析出些什么。
首先肯定不是这一片的居民,否则不会在家门口扔孩子。
其次,她在摸孩子脸的时候,不光手指粗糙、枯瘦,好像还有茧子、皴裂,再加上那身有补丁的衣服,难道是附近农村的?
但开口喊自己“同志”,而且没有用当地方言,似乎也不像。
但一切都来不及多思索,唐植桐先顺着胡同朝大路那边跑去。
这一跑不要紧,将怀里孩子给颠醒了,顿时哇哇哭了起来。
唐植桐边跑边想:可千万别出来好心人,万一有人喊句拐孩子、人贩子,自己挨顿打都次要的,时间一耽误就更找不到孩子的母亲了。
好在唐植桐平时吃的饱,力气大,这时也顾不上孩子哭了,只要不磕飞出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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