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刚才那对年轻男女居然被几个人给抓起来了。
抓人的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从十五六到十七八的都有,各个都是头戴绿军帽身穿绿军装,胳膊上别着红袖标,手里还都握着红宝书。
赵红英微微一愣,还没明白发生啥事儿了,就有绿军装叫嚷着要带那对年轻男女去革委会,说他们乱搞男女关系,还想看下去,宋菊花伸手拽了拽她,压低声音说:“妈,你别管这事儿,最近县里都这样。”
“啥意思?”被气氛感染,赵红英也跟着低声说,“啥叫举报了?搞对象?”
“嗯,最近特别严格,看那女的还梳着麻花辫,应该是没结婚的。前两天,俩口子都被人抓进去了,也说是作风问题。”俩口子亲热一下都不被允许,未婚的几乎是明
晃晃的出来作死了。宋菊花因为工作的缘故,最近一段时间真没少看到,谁让那些搞对象的就是喜欢往百货大楼里钻呢?这下好了吧,成落难鸳鸯了。
宋菊花还告诉赵红英,像前两天那俩口子还算好,只是被一番严厉的训斥之后,还是放他们回家去了,眼下这对男女就不好说了,保不准得遭大难。这些事儿又不是才发生的,早在去年就有苗头了,今年秋收后这段时间,不知道抓了多少对了,连她现在吃过晚饭全家一道儿去遛弯时,也是她跟婆婆走在一起,叫她男人跟公公并排走,生怕叫人逮了去。
她一个结婚多年的都那么小心了,结果小年轻们反而不拿这当回事儿,那怪得了谁呢?自作孽不可活。
虽然宋菊花也说了,那些人只会在县里抓人,才会派人过来的,乡下地头该是安全的。不过,赵红英听了这话还是多了个心眼,想着回头就去找赵建设好好聊聊,他们生产队连着多年被评为先进,可不能叫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办完事儿,又买了一块处理布,赵红英就急急的出城去了。等一回到队上,她就杀去了老赵家,直截了当的把
在县里发生的事儿尽数告诉了赵建设,叫他看着办!
老宋家这边不用操心,倒是赵家那头,因为族人比较多,哪怕不是近亲,那也是没出五服的。旁的不说,单就是赵建跃那小子,先前不就跟个女知青好上了吗?说是要结婚,可人家曾庆华都已经摆过酒了,还有那许家闺女也都嫁了,他那头是半点儿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在搞啥名堂。
赵红英是不知道内情,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嫁出去了的。可赵建设却是心知肚明,赵建跃根本搞不定那个女知青,简单地说,人家就算承认被他占了便宜,可就是不松口说办酒。
说真的,赵建设也是大开眼界,见过男的占了便宜转身不认账的,就没见过还有女的会这么干。偏偏,对方死活不愿意,说啥都要等,又不说在等啥,他这个当大队长的又能咋样?拖着呗。
这下倒好,这头还没出个结果,那头县里先乱起来了。
身为第七生产队大队长,又是公社干部格外信任的,赵建设多多少少知晓一些内情。思来想去,他决定开个大
会,好好整顿一下队上的风气,而在这之前,他得先把自家的事儿给收拾干净了。
当下,他就去了赵建跃家,又让他媳妇儿去知青点把姚燕红叫来,开门见山的说了事儿,并直接给出了选择。
可以不结婚,那去县里革委会,他不会包庇自家人,这事儿也不能说是一个人的错,那就两个人一起去,该批.斗的批.斗,该游街的游街,等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回来。
姚燕红一听这话,立刻改了口:“我也不是不愿意摆酒,而是…”她一个大城市来的姑娘,会不知道革委会的事儿?又不是像曾庆华那样在乡下待了三年多了,她才来了几个月,门儿清,就是没料到这么快就波及到了乡下地头。
既然没回头路了,她索性提了自己的要求:“我不求新衣服婚房三转一响啥的,就一个要求,让我去当小学老师。”
赵建设黑了脸,其实这事儿他早就知道,本来调个工种也没啥,像老宋家不就把张秀禾弄到猪场去了吗?亲戚之间,互相照应下没啥,可当小学老师…姚燕红的学历是
够的,初中毕业,还念了两年高中,可她这人一看就不安分,哪敢叫她去教学生呢?赵建设的大儿子今年就上一年级了,这是坑谁啊!
没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赵建设直接要求二选一,要么结婚,要么去革委会,三天之内决定好后通知他。
等出了赵建跃家的大门,赵建设就让队上的干部们四下去通知,今天傍晚下工后,开大会。
大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关于乱搞男女关系的,当着所有社员和知青的面,赵建设义正言辞的表示,偷偷耍在一起搞对象的,该摆酒的赶紧摆酒,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赵建设说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摆事实讲道理,只差别直接威胁了。他不是为了谁的利益,而是希望生产队能恢复到以前那种平静生活中,也并非想要反对自由恋爱,如果两人看对了眼,请人说合一下不就成事儿了?正好叫那些只想着占便宜的人收敛一下。
上头说着,下头直接乱了。
毛头是喜欢听壁角,可他就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