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 小叔又来信了!你快看看, 上头说了啥?”
在毛头一个劲儿的催促下, 喜宝小心翼翼的拆开信件, 抽出里头的信纸, 一行一行的看了起来。
信上, 宋卫军先照例问候了家里人, 又说了自个儿的近况,叮嘱喜宝好好学习,等有空了就回家乡来…
自打宋卫军平安到达京市后, 就寄来了第一封信。紧接着,喜宝也开始了写信之旅,她没叫任何人代笔, 哪怕有几个字不会写, 也是问了曾校长后,再落笔的。她还帮着奶写信, 一口气能写好几大页, 稚嫩的笔迹上全是满满的思念。
就这样, 几乎每个月喜宝都能收到一封信, 她每次都会立刻回信。在大约三个月后, 写信的地址就变了,那是因为宋卫军结束了京市的培训, 又再度回到了久违了的部队里。不过,每月一次的信依然在继续, 而收信读信写信, 也成了喜宝最开心的时光。
春去秋来,当小学又一次迎来秋季开学之际,老宋家来上学的就只有喜宝这仨小只了,他们即将面临五年级开学。至于姐姐们,春丽已经是初三学生了,春梅和春芳也刚刚成了初中生。
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裳裤子,背着军绿色的帆布挎包,喜宝站在校园门口,往里头张望着。
一整个暑假没过来了,学校还是有着很大变化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操场上的杂草已经长到了差不多膝盖处,西北角还有一块凹陷处,里头积满了黑乎乎的水,看起来应该是昨个儿晚上下雨造成的。再有就是,各个教室的门窗上也是脏兮兮的,甚至她瞧见低年级教室那边,好像还多了个鸟窝。
当然,整个学校现在都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过来。
喜宝突然觉得,提前一天跑来学校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可谁叫公社初中比他们小学早开学一天呢?她习惯了跟着姐姐们跑,等跑到了半道上,才惊觉不对劲儿。
“喜宝,我把臭蛋逮回来了!”毛头气喘吁吁的拖了臭蛋过来了,一看学校这样子,顿时泄气了,“我就说你
弄错了,咱们来早了一天。”
“早就早吧,咱们先把操场收拾一下。”喜宝东张西望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决定把帆布挎包搁在自己教室的窗台上,“哥,你们也来。”
毛头不想来,锄草啥的,还是顶着个大太阳锄草,太痛苦了。可喜宝都说了,他只能唉声叹气的拖着臭蛋过来帮忙:“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把大哥他们拖过来的,你说我找臭蛋来有啥用?”
“那你要不先把臭蛋送回家?”喜宝建议道,“再把强子哥大伟哥拖过来?”
秋季开学时,别说秋收了,连秋种都已经结束了,强子和大伟这会儿怕是还躺在床上睡懒觉,最多也就是刚起来吃早饭。
毛头觉得这个建议非常不错,当下虚心接受,转身拽着臭蛋就跑,还不忘叮嘱喜宝:“你先别干,等我回家拿了工具和抹布再说。”
喜宝目送这一黑一白再度远远的跑开,收回目光后,开始思考要从哪儿开始收拾。以前,当他们还是低年级学生时,操场或者窗台窗户都是不管的,他们只需要扫扫地
以及把课桌摆放整齐,最多再加上一个倒垃圾。可开学后他们就是五年级学生了,作为高年级,不单原本的事儿都要完成,还要帮助低年级的弟弟妹妹们打扫卫生,整理操场,以及清扫茅厕。
不过这会儿,教室门窗紧闭,她趴在窗台上往里头使劲儿的瞅,也没瞅出花儿来,倒是一不小心蹭了一脸的灰。
等毛头领着俩无辜的哥哥过来时,喜宝已经开始拔草了。
操场上本来就都是泥土,昨晚刚好下了一场雨,踩上去湿漉漉的,杂草们倒是长得格外得茂盛,草丛里还时不时的蹦跶出好多蟋蟀来。
喜宝一面拔草一面还在心里可惜,早知道就该叫哥哥把家里的老母鸡抱来,青草鲜嫩得很,还有那么多蟋蟀,母鸡们肯定很高兴。
等毛头他们一到,尤其是强子和大伟人手一把镰刀,那才是真正的生力军。他俩已经从学校毕业有两年多了,这两年里一直跟着家里的长辈下地干活,从上半年春耕那会儿起,就已经是拿整工分的壮劳力了,区区杂草自然难
不倒他们。
“你俩去接点水,把窗户抹一下吧,上头不用管,先把下边擦干净了。”强子一来就把喜宝哄走了,招呼大伟,两人齐齐弯腰割草,不一会儿占据了大半个操场的杂草就倒下去了一片,惊得草丛里的蟋蟀蚂蚱疯狂的往旁边的草丛跳去,可明显就是徒劳。
喜宝看这头确实不需要她帮忙,立马跑去毛头那边,接过了他拿回来的抹布,一起到学校外头的河沟搓抹布擦窗户。
他俩擦得仔细,不过教室窗户上也就是些浮尘,倒也不算难擦。每间教室都是四扇窗户,一扇扇抹过去,又因为取水麻烦,两人愣是擦了一个上午,才总算完工了。而强子大伟那头,已经把杂草堆到了一起,还顺手扎了个不小的草垛子。
这时,日头已经很高了,曾校长走进了学校,乍一看到老宋家这四个孩子,很是惊讶:“你们咋都来了?记错日子了?”
“对啊。”喜宝老老实实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