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分换,还便宜得很,泥可以自己去挖,剩下的也就是伙食费,以及泥瓦匠、木匠之类的,会稍微给那么点儿钱。臭蛋寄来的这笔钱,足够盖两三间大屋子,还能凑一套像模像样的家舍了。
“你咋又哭上了?”宋卫民也没心思去外头溜达,闷在堂屋坐了一会儿,他到底还是进屋来了。一进来就看到袁弟来整个人面朝下扑在床上,虽然没看到她的脸,可夫妻那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呢,这一定又是在哭了。
袁弟来猛的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了,她眼前一黑,差点儿一头栽倒过去,还是宋卫民上前两步扶了她一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臭蛋是我生的!”
“唉…”宋卫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他媳妇儿会不甘心。
“张秀禾她又不是卫军,她自个儿有孩子还抢我的,凭啥啊?你是臭蛋的爸,你去说啊,臭蛋明明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还养了他五年呢!卫民!”
“说啥啊,咋说啊?”
“你是臭蛋的爸,我是臭蛋的妈,就算她张秀禾再不要脸,也不能否了这个事儿吧?”袁弟来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她今个儿干了一整天的活儿,原本身子骨就不怎么好,这会儿更是累得腰酸背疼,脸上也被晒得通红。可她真的顾不得这些小事儿,满心满眼都是那十一块八毛钱。
要是这钱给了她,她不就能托人买一罐子麦乳精给扁头喝了吗?一想到当初喜宝和毛头都喝过麦乳精,偏就臭蛋没喝,谁能说不是因为这个,臭蛋才那么笨的?要是臭蛋没那么笨,她至于把孩子往外头推,白叫张秀禾捡了这么个天大的便宜吗?
宋卫民没吭声,他跟袁弟来的想法完全不同。
没谁规定孩子赚的钱一定要给爸妈,如果是这样,他大哥宋卫国为啥就把钱给媳妇儿了呢?还有,他四弟宋卫军也没给老宋头啊,全给了赵红英。这就说明,钱给谁那是随自个儿的。更别提,臭蛋还那么小,哪怕他的确是臭蛋亲爹,也没脸拿那么丁点儿大孩子的钱。
“算了吧,臭蛋赚钱也不容易,再说大哥大嫂不是说了要攒着给臭蛋娶媳妇儿吗?挺好的,十一块八毛钱,一半娶媳妇儿一半盖间屋,要还有剩下的也能叫孩子松快点
儿。”
袁弟来不吭声了,是啊,爹妈得给儿子娶媳妇儿盖屋子,这个是不能省的,不然会被队上的人戳断脊梁骨的,被人笑话连娶媳妇儿的钱都攒不下,不配当人老子娘。
不过,她又寻思了一会儿:“强子比臭蛋大那么多,你咋知道他们会不会提前花了臭蛋的钱?还不如叫我捏在手里。”
“有妈在呢,妈是偏心卫军和喜宝,对家里其他人还是很公平的。”
有宋卫民这话在,袁弟来终于不闹腾了,哪怕她再蠢,也明白婆婆是个不好相与的人。如果说,宋卫国和张秀禾真的用臭蛋的钱给强子娶媳妇儿盖大屋,赵红英能活撕了这俩人。
这么一想,袁弟来抹干净眼泪:“扁头呢?我去找他。”
…
又过了几天,无论是队上小学,还是公社初中,亦或是县一中都开始期末考试了。不同的是,只有春丽要考两天。
喜宝和毛头已经是六年级毕业生了,这一次期末考试,同样也是他们的小学毕业考。虽说这个成绩并不算数,可念初中时,老师也是要看的。这么说吧,你考得好不稀罕,兴许是小学老师放水把考卷出得太容易了,可要是反过来,考得不好甚至不及格,那就说不过去了。像强子和大伟当年,就是叫赵建设去公社那头开后门的,好在他还有点儿面子,加上这俩成绩虽然不好,却也不惹事,倒是勉强叫他们上了初中。
可喜宝和毛头却是要考县一中附属初中的,他俩必须考好。
曾校长也知道这事儿,等考试一结束,他立马抽了俩孩子的卷子,跟李老师两人当场就批了出来。
算数满分,语文作文意思一下各扣了两分,又拿了成绩报告单填写好了成绩,并认真写了老师评价。
“你俩要努力啊,县一中的学费不便宜,看你们家的意思,应该是打算供你们上高中的,别辜负了家里人的期望。”曾校长挨个儿摸了摸俩孩子的脑袋,他来这儿也有近十年了,交过的学生真不算少,可这么有天赋的,却只碰到了两个,恰好家里人也理解,愿意供他们上学,要还
不好好珍惜,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俩小只乖乖的站在曾校长跟前,喜宝那是不用说了,她本来就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就连毛头也收了臭脾气,老老实实的听着曾校长的叮嘱。
六年时间,曾校长当了他们六年班主任,而且在升到五年级以前,语文算数课都是他教的。可以说,在这六年里,连爹妈都没有曾校长跟俩小只相处得时间多,更别提这俩都是聪明的。
毛头是贼精贼精的,喜宝则是本能的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明白曾校长是为了他们好。尽管他们小学的老师都挺不错的,但能碰上像曾校长这样的老师,确确实实是他们的福气。
“曾校长你放心吧,我和妹妹一定能考上县一中,不给你丢人。”毛头拍着胸口,格外自信的保证道。
喜宝却没忙着附和毛头,而是笑着祝福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