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送过去,本以为有了这套专门针对当年高考的复习资料,他大姐就算考不上一流大学,起码也能混个师范护校之类的上上。结果倒是好,他大姐没考上,倒是帮了陶安一把。
当然,毛头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复习资料嘛,完全可以共享的,可他后来无意间听春梅说起,说春丽当初就觉得自己考不上,又怕陶安工作太辛苦分心,就帮着做了好些厂委的工作,还帮着洗衣做饭,让陶安全无后顾之忧。
知道这个事儿时,春丽已经跟陶安结婚好几年了,毛头虽然心里膈应,却也不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又想着春丽那会儿的成绩的确不大好,考上大学的希望确实很渺茫。
可现在想想,他咋觉得自己当初贱得慌呢?说来,那买书的三块钱还是借喜宝的,到现在他都没还上呢。
这头,毛头都快把自己气成蛤.蟆了,那头,春丽却嘀咕道:“咋就错在我呢?打毛线做私活算什么错?又不止我一个人那么干。”
毛头“嗖”的一下扭头看她:“那我懂了,敢情你还
有别的更严重的情况?你到底在京大干了啥啊?”
干了啥?春丽也想不起来她到底干了啥。准确的说,她是真的没干啥,能不干的都没干,哪怕是必须干的,也是能拖就拖,横竖别人看不下去了总会帮她干的。
认真的思索了半天,春丽突然想起一个事儿:“对了,前几天宿舍里有两个女同学闹了矛盾,吵得很厉害,我就过去帮着调解了。”
“然后呢?”
“然后她俩就打起来了。”春丽顿了顿,又说,“现在的大学生啊,拿着家里的钱不好好学习,就盯着那些个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人拉住,差点儿磕着我的肚子。”
毛头:…………
扑面而来的全是绝望啊!
人家本来是吵架的,被她一调解,直接打起来了。
毛头心道,搞了半天,还真是他会错意了,被举报还真不是为了打毛线的事儿。他说呢,哪个大学生吃饱了撑着盯着舍管员看,反正他是懒得管舍管员干啥的,就一个要求,别来烦哥!
内心无比绝望的毛头,捂着胸口看着春丽,坚强的开口问:“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别的事儿嘛,要说起来也是有的。
春丽努力的回忆着:“就这学期刚开学那会儿吧,有个女同学打扮得妖里妖气的,涂脂抹粉的走出宿舍楼,好像听说是去见她对象啥的。我眼尖呢,一下子就叫我给逮住了,我就说她,‘你脸上抹的啥,赶紧给我擦干净了’。回头我就找了个湿毛巾,给她把脸上的粉给抹了。我还好好的教育了她一顿,让她别乱花父母的钱,心思放到学习上去。”
毛头吓得噗通一下坐在地上,其实他更想跪在春丽面前。
“你猜怎么着?我好心教育她,她居然还给我回嘴,说啥…我记得,她那会儿说的是‘对啊,我不好好学习,将来迟早当舍管员。’你说气人不气人?”春丽低头一看,毛头已经吓趴在了地上,“你干啥呢?有椅子不坐,坐地上?你是不是傻?”
随口怼了毛头一句,春丽继续说:“我当时气坏了,直接让人把她的辅导员叫来了,最后是通报批评。”
毛头:……………
我真的好绝望啊!
织毛线算个毛线啊!!
大姐你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呢!!!
春丽是真的不懂,事实上很多人都不大懂,卸妆是一件多打的事儿。可毛头懂啊,他们电影学院,别说女同学了,连男同学去试镜前都会收拾的体面一些。也就是像京大这种学习氛围太浓的学校,基本上看不到化过妆的人,可说句良心话,人家化妆管你啥事儿啊?!
强制卸妆,学期初还是大冷天,春丽肯定不会帮着兑温水。人家精心化好妆,打算出门跟对象约会,你拿了个透心凉的湿毛巾把人给抹干净了…
毛头无比真诚的说:“我错了,你这要是在我们学校,铁定不会被举报的。”
“对吧?就是他们胡来!”春丽觉得毛头终于说了句人话,然而毛头只是没把话说完。
“你这个,在我们学校是要被打死的。”
“啥意思?这种放在几年前都是要被批.斗的,不就是作风问题?”春丽不服气的嚷嚷着,“他们辅导员过来
后也训她了,还给她全校通报了。”
然而,人家是辅导员,你只是个舍管员…
毛头真的好绝望啊,他突然发现春丽以前怼他的那些都不算啥了,另外他也怀疑,他姐这些年到底是咋活下来的?
不等毛头开口发问,春丽主动帮他解了惑。
“反正就是那帮大学生娇气,我以前在厂子里上班时,看到涂脂抹粉的车间女工,上去就是一帕子给擦了,吓哭的也不是没有,回头不一样乖乖给我赔礼道歉,说以后再不敢了。”
毛头:…………
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爆发。
“你咋那么多事儿呢?就你能耐?就你最能耐!!”
“人家京大学生,哪个不是天之骄子?比你这个高中生强上千倍万倍!你以为你是谁?舍管员管人?说好听点儿,你是去服务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