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哪怕再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在拐过胡同口看到三四十米开外的自家院门时,还是忍不住心头发虚。
偏偏,他闺女已经推门进去了:“奶!我爸回来了!”
宋卫军深呼吸,再深呼吸,除了狠狠的吸进了两大口混着雪渣子的冷风外,心
里并没有平静太多。等他跟在喜宝身后,推门进去时,一抬眼就看到垂花门前,那高举着菜刀的亲妈。
更可怕的是,刀锋上还往下淌着一滴滴鲜血。
这画面的冲击力太强大了,饶是宋卫军自诩经历过不少惨烈的战斗,这一眼下去,还是惊得他连连倒退,直到碰上了院门的门槛才停下脚步。
再仔细一看,宋卫军这才发现,他妈一手举着淌血的菜刀,另一手却是捏着一只公鸡。当然,鸡已经被成功的抹喉了,滴下来的鲜血一路从院子中间到垂花门前。
“妈?”发现了这个情况,宋卫军稍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你还记得我是你妈?”赵红英把菜刀挥舞得飒飒生风,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可怜的公鸡被抹了喉还得继续被糟蹋,摇来晃去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公鸡诈尸了。
宋卫军默默的关上了院门,坚强的迎难而上:“妈,你咋知道我今个儿会回家?咋还特地去菜场买了活鸡呢?走走,咱们先进去,您歇着,我来干活。”
赵红英白了他一眼:“鸡是毛头买的,咋的?你想吃?”
“毛头…毛头在家啊?我去找他,我找他有要紧事儿!”宋卫军一个箭步从赵红英跟前错身走过,内心早已忍不住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把癞毛头那个小兔崽子拖过来好生收拾一通。
结果,他才进去,就看到他闺女仰着头在看屋顶,下意识的顺着闺女的目光看
了过去:“毛头?你咋…嘿,我说你小子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屋顶上,有个黑黝黝的人影,长得黑也就算了,还穿了一身灰黑色的棉衣,从远处瞧,特像个黑熊精。
喜宝听到这声,忙替她哥解释了起来:“我哥在扫雪呢,前些日子下了好几场雪,昨个儿晚上又下了一场,他怕雪积得太多把屋顶给压塌了。”顿了顿,喜宝又说,“爷说毛头下午就来了,干了好多活儿呢。”
宋卫军看了眼屋顶上卖力干活的毛头,再瞅了瞅同样卖力解说的喜宝,绝望的拿过搁在墙角边的大笤帚,又走到靠在墙边的大木梯子,三下五除二的爬了上去,陪毛头干活去了。
一旁的老宋头还有些担心:“老四你行吗?你大哥二哥他们今年就没敢上去,还是叫毛头扫吧,不然回头我喊强子过来。”
“老头子你担心个啥?他连火.药库都敢闯,怕个屋顶咋了?”赵红英提着菜刀揪着鸡脖子走过来,瞥了眼手脚异常利索的宋卫军,凉凉的搭腔,“你看他爬梯子那样儿,猴儿都比不上他!”
猴儿——宋卫军好无奈,可他没法反驳,只能在上头应了一声:“没事儿,我们马上就下来。喜宝,你进屋去,外头冷。”
“不冷,我在这儿瞅着你们,小心啊!”喜宝也冲着上头喊了一声。
屋顶扫雪是最麻烦的,而且大冬天的,也不能穿得太少,可假如穿太多了,又
容易笨手笨脚的出事。还好,毛头年轻,平常又在剧组里做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宋卫军就更别提了,这种上屋顶的事儿在他眼里连丁点儿难度都称不上。
两人一起干活就是快,再说毛头已经干了好一会儿了,因此,不到十分钟,这俩就下来了。
不同的是,毛头是老老实实的顺着木梯子,僵着身子骨下来的,而宋卫军索性走到旁边略矮点儿的屋顶上,先把大笤帚丢了下去,然后整个人一跃而下。
“奶?!”喜宝突然惊叫了一声。
宋卫军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不是平常军区里干活,而是在家里,又下意识的往他妈所在的地方看去,一开始没发现有啥异常,再顺着喜宝的目光仔细一看…
赵红英手里的公鸡脖子被拧断了,一副死不瞑目的悲惨模样。
“呃…”宋卫军忍不住往门口瞥了一眼,认真的思索,这会儿再开跑还来不来得及。
“没事儿,反正是小鸡炖蘑菇,等下也要劈开的!”赵红英咬着压根挤出了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一旁的喜宝见她爸和她哥都下来了,也赶紧跟着她奶往厨房里去。
宋卫军一脸绝望。
似乎是生怕他还不够绝望,毛头在抖落了头上身上的雪渣子后,颠颠儿的奔到
他跟前,乐呵呵的说:“叔,你可算是回家了,这些日子奶真没少念叨你,她老想揍你了。”
看吧,这才是实话。
“你小子还敢说!”宋卫军拎着这小兔崽子就往堂屋去。
此时,老宋头早已提前在屋里烧了个炭盆,家里本来就烧着火炕和火墙,暖和得很,再加个炭盆就是想给儿子孙子驱驱寒。等看到这俩打闹着进了屋,老宋头还挺乐呵的:“看你俩那么说得来,早知道就该把毛头也过给你。这不挺好的,一儿一女凑个好。”
“别!我有闺女就够了!”
“不干!我才不要!”
宋卫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