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安心,不知者无罪,朕不会怪你们!朕绝非暴戾之君!”
“此乃朝堂不传之秘!也是天家的丑事,本不该传到民间的!”
“奈何你等皆是大明的栋梁之材,爱国之人,朕不忍骗之!”
“正因为朕顾念骨肉亲情,才放过太上皇一马,却不想又有有心之人,炮制什么肉包子的流言,真是其心可诛!”
朱祁钰佯怒:“朕若不顾念亲情,直接杀之了事,岂不更痛快?”
“何须用什么肉包子来恶心人?那种东西,朕若用了,岂不留下千古骂名?朕能做吗?”
“不信朕的,你们去南宫问问,哪有什么肉包子!”
“朕再告诉你们一件事!”
“就在今天!尚食局御厨杜清,毒杀了朕的妃子!”
所有监生张开了嘴巴,皇妃被害,肯定会发丧的,不会是假的。
“若真有什么包子,也可能是尚食局的伎俩吧!”
“这是要搅动大明不安啊!让天下震动啊!”
“诸生想必已经知道了,瓦剌五万大军南下,马踏宣镇,如今宣镇告急,京师动荡。”
“不过诸生切勿恐慌,朕以命于少傅率领京营十五万大军驰援宣镇,必不让瓦剌占一丝便宜!”
“宣镇无碍,京师无碍!只是一些小人的伎俩而已!诸生安心!”
“唉,朕这个皇帝啊,当的难啊!”
朱祁钰长叹口气:“诸生!”
“朕本不欲多言,朕御极八年来,从未与人诉过苦,正统十四年,瓦剌围城,朕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扶社稷之将倾!”
“朕御极八年,早朝日日不辍,日理万机,熬白了头发,却从未跟人诉功!”
“兵部尚书于少傅说朕是千古仁君,内阁阁臣赞朕是千古贤君,朕受之有愧啊!”
“朕承载祖宗基业,肩负万亿生灵,自当兢兢业业,一刻不敢懈怠!”
“这是朕的责任!不能推脱!更不能找人诉苦!不能找人诉功!”
“因为,这些都是朕应该做的!”
“朕是皇帝,是天下人的君父!”
朱祁钰话锋一转:“可你们知道,为何太上皇会从南宫起兵,造反于朕吗?”
“全因法统之争!”
“就因为朕发现了太上皇隐藏多年的秘密,朕不能说出来,因为此事涉及皇太后,朕不能败坏嫡母名声!朕不能说啊!”
朱祁钰颓然坐下来:“诸生,朕言尽于此,诸生,回吧。”
完了?
你倒是说啊!
人都有好奇心,跪门的监生、翰林院进士刚被皇帝吊起好奇心,却告诉结束了?
一句不能说,就完了?
涉及到皇太后、太上皇,此等宫闱秘事,绝对是民间第一爆炸的八卦新闻。
这样吊着实在难受啊,每个人都如百爪挠心,非常想知道啊。
关键谁也不敢强迫皇帝说出天家的秘密吧?
“陛下!”
朱祁钰刚要开口,却见林聪快速跑过来,高声呼喊,全然不顾礼法,让诸生让开一条路,然后跪在地上:“臣林聪参见陛下!”
他在打断朱祁钰的话!
这是在保朱祁镇的法统啊!
林聪,你做得太明显了,朕本来也不打算再说了,若完全说透了,就失去趣味性了,千万不要低估民间读书人的脑洞,他们会把宫闱秘事写的更加玄奇,比真相更有意思,必然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大跌眼眶的那种。
“林阁老,朕与诸生聊聊天,你也要管吗?”
朱祁钰长叹口气:“罢了,诸生,朕要回宫了。”
林聪整张脸都绿了!
国子监的监生都在用看曹操的眼神看着他,文官天天把天地君亲师挂在嘴边,结果你却当了权臣?
“陛下恕罪,臣,臣没有其他意思!”林聪赶紧请罪。
“朕也没有其他意思呀,林阁老。”
朱祁钰声音很低,挥挥手:“回吧。”
御辇调头,西华门的大门吱嘎吱嘎关闭。
“林阁老,您在欺君吗?”李东阳上前一步,高声怒吼。
“你胡说什么!”
林聪浑身打了个机灵,好似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陛下乃仁君,诸生跪门哭谏,陛下尚且不怒,与诸生平易近人聊家常!宽慰诸生!可为何林阁老初到,便逼陛下回宫!难道林阁老欺压陛下,要当操莽吗?”李东阳满脸不忿。
林聪差点栽倒,好不容易串联、撺掇来的监生、翰林院进士,本想给皇帝添堵。
谁能想到,这些他一手撺掇起来的人,居然矛头都对准了他,冤不冤啊!
“请陛下留步!”林聪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御辇真的停下了。
监生们群情激奋,这不坐实了林聪是操莽吗?
“诸生勿怒,林阁老不是曹操、王莽,切勿怪罪林阁老,皆是朕的不是!”
朱祁钰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等于实锤了!
“陛下乃天下人的君父,岂能有错?晚生请陛下罢免林聪!”李东阳跪下。
“罢免林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