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祯,他才能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皇爷不同意又能如何?不是还得捏着鼻子同意喽?
陈循嘴角翘起。
臣权足够大,就能把皇权踩在脚下。
“那朕让你死呢!”
朱祁钰霍然站起来,一刀劈过去!
陈鼎还满腔欢喜呢,忽然刀斧加身,卷起一蓬鲜血!
他根本没想过,皇爷会忽然动手杀人?陈循、萧维祯、王直、张軏等重臣都在呢?皇爷怎么可能说杀人就杀人呢?
然而!
陈循刚巧和陈鼎并肩跪着,那卷起的鲜血,刚巧泼在他的脸上!
他嘴角的嘲讽完全僵住。
皇帝又、又、又发疯了!
他浑身打了个寒颤!
整张脸上都是血,冒着热乎乎的热气,嘴里面全是腥臭的滋味,还有鲜血从他的发丝上滴落,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毯上。
他快要疯了!
他平生最爱干净,何曾兜头被浇了一盆血!
关键还不能去洗,还要在这里跪着,熬着!皇帝何时让他动,他才能动!
陈循一动都不敢动,生怕鲜血四处流,流进了不该流的地方。
“拖出去!喂狗!”
朱祁钰暴怒:“着东厂去抓捕陈鼎的家人!一律处死!不可饶恕!”
他攥着刀,在西暖阁里来回走,嘴里喃喃自语。
萧维祯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生怕皇帝发疯,把他也一起杀了。
就算到时候能给他追谥,命的没了,谥号有个屁用啊!
他后悔了,不该进这西暖阁的。
“萧爱卿,此人攀附于你,你说朕该不该杀他?”朱祁钰目光阴冷地看向了萧维祯。
萧维祯直接傻了。
“萧爱卿?”
朱祁钰唤了一声:“陈鼎跟朕说,你收买过他,让他听命于你!”
见萧维祯浑身一颤,朱祁钰淡淡道:“朕能信吗?你是朕的肱骨之臣,朕怎么可能相信小人的谗言?”
“他还告诉朕,徐有贞联系过他。”
“可就在刚刚,朕再问他的时候,他翻供了。”
“这个人太可怕了,背地里进你的谗言,欺骗于朕,首辅不知道受了他什么蛊惑,居然要让他做司礼监掌印太监。”
“这是要把国朝送到第二个王振的手里啊!”
“萧爱卿,你说朕该不该杀他?”朱祁钰目光灼灼地盯着萧维祯。
萧维祯吞了口口水,他不敢去看陈循,担心节外生枝。
关键陈鼎已经被你杀了,杀了之后才问该不该,又有什么意义?
等等!萧维祯忽然明白了,皇帝要干什么了!
“陛下!”
萧维祯咬牙道:“陈鼎虽前后不一,尚且需要调查,方能处置,陛下如此烂杀,恐怕会背负不好的名声啊!而且首辅所言甚是,国朝风雨飘摇,应该以稳为先,不该再兴大狱妄加株连了!”
滑不留手的王八蛋!
朱祁钰想逼萧维祯说该杀,然后他把刀丢给萧维祯,让萧维祯去帮他陈敬等人!
结果萧维祯巧妙地跳过了坑,还数落他一顿。
“萧爱卿所言甚是啊。”
朱祁钰淡淡道:“萧爱卿老成谋国之言,朕闻之甚慰,那你告诉朕,你和陈鼎是否有瓜葛?”
“臣用全家性命担保!绝对没有!”萧维祯斩钉截铁。
皇帝之前都被陈鼎羞辱成什么样子了,说明他没有证据,如今陈鼎都死了,萧维祯要是承认那不是傻子嘛。
“陈敬!滚过来!”
朱祁钰冷笑,你以为朕没法治你?
陈敬看着陈鼎的尸体,兔死狐悲,快速爬过来:“皇,皇爷!”
“陈鼎是怎么说的?你来告诉萧爱卿!”朱祁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陈敬浑身一抖。
皇帝在逼他与文官做切割!
杀了陈鼎,朱祁钰斩断文官在司礼监的触手。
也在告诉司礼监的太监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朕不是傀儡!能杀了你们任何人!
然后再拉拢陈敬,让陈敬与文官做切割,只要他肯,朱祁钰就提拔他做司礼监掌印太监,就看陈敬听不听话了!
朱祁钰自认自己已经十分优容了,没有追究陈敬的过错,也没责怪他的不忠,反而给他司礼监掌印太监做,足够宽容了。
就看陈敬怎么选了!
陈敬趴在地上,瞟了眼满脸是血却不敢擦的陈循,又偷瞄了四周,禁卫还没来。
萧维祯身体绷直,满脸紧张。
倘若实锤了他与陈鼎狼狈为奸,最好的结果是告老还乡,依着这位陛下的疯劲,估计要将他满门抄斩。
至于他现在发疯了去杀皇帝,无论能不能杀死,他九族必死,还会遗臭万年。而且,他多大岁数了,皇帝才多大岁数,他真敢动手,估计刚站起来就被劈死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陈敬,想想你的嗣子,不要乱说话!
“说啊!”朱祁钰满脸期待。
“奴婢什么也没听到!”陈敬咬牙道。
去你吗的!
噗!
朱祁钰狠狠一刀,劈在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