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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此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于谦盯着地图,沉吟片刻,决然道:“咱们不管盖州防御。”
张固、胡豅等人睁大了眼睛。
“大帅!”张固要劝。
于谦这是要自绝于文官啊!
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无妨,天塌了本帅来撑着!”于谦难道不想要名声吗?
他想要,可现在还能要了吗?
他打了几场震古烁今的大胜仗,还敢要名声吗?
当今皇帝可不是软弱可欺之主。
一旦有人进谗言,说他于谦有司马懿之志,他于谦解释的清楚吗?
别忘了,以前的于谦理想是什么?
是要圣人的。
所以他不拉帮加派,反而在文武中间都留下了好名声。
这种好名声,现在却能害死他!
圣人肯定不敢做了,他敢做圣人,皇帝就敢让他去阴间去做。
封王才是他最终归宿。
既然注定变成武勋,名声还有什么用?
名声只会是羁绊,羁绊他难以善终。
千万别小瞧谗言。
这世间,没有几个刘禅和诸葛亮的,更多的是曹芳和司马懿。
皇帝能信他一次两次,难道每次都能信吗?
所以,现在是抛弃名声最好的时机。
得罪了孔氏,他于谦就算有千古第一战功,文官照样能把他抹黑成千古第一佞臣。
史书的笔,文官的嘴。
一个都别信。
丢了名声,他于谦未来的路也稳了。
他今年六十岁了,肯定活不过皇帝的。
皇帝又有太祖、太宗之志,必然会重用他,让他做活着的异姓王!
“先说战事。”
于谦淡淡道:“盖州交给曹义,本帅会给曹义下达命令,让曹义钉住孛来。”
“先吃掉喀喇沁部两路,张固,郑古塔,你二人各领七千人,驰援李贤和吕原,务必吃掉喀喇沁兵。”
“传令梁珤走水路去营口。”
“胡豅、顾荣,你二人提前去营口等梁珤。”
“再令梁珤拆分成三路,你三人各领一路。”
“在曹义外围包围起来,压缩喀喇沁部的活动空间。”
“喀喇沁部会不断突围,你们不断设阻,不断消耗。”
“令其军力疲惫即可,不必非要决战。”
“本帅坐镇沈阳,沿途设下伏兵,等着喀喇沁部上钩。”
于谦的命令传达下去。
他给张固和郑古塔一万四千人后,手里只剩下五千人左右。
他要从各城抽调一部分人。
命令传到曹义手中。
坐镇营口城中的曹义,嘴里泛着苦涩,看得出来,大帅对他十分不满。
他想继续抽调各城守卒。
却遭到大营拒绝。
不许他再抽调兵卒,只令他围困喀喇沁部,不许再硬碰硬。
哪怕喀喇沁部攻打盖州,也不许强攻,只许袭扰、消耗。
曹义看到大帅手令,整个人都懵了。
大帅不管孔家了?
据说,被强制安置盖州后,孔家一天三道奏章送去中枢,天天叫苦。
连皇帝都不断下旨安抚孔家,甚至还做出了让步。
盖州守军苦不堪言,很多百姓把房子倒出来给孔家居住。
百姓则挤在军营里,孔家人娇生惯养惯了,嫌这嫌那的,各种问题频发。
盖州乱成一锅粥。
甚至,还发生了民变。
皇帝下旨申斥焦胜、焦谦,令城中实行军管,任何人都没有特权。
自此,盖州才恢复井井有条,送往中枢叫苦的奏章也消失了,因为是军管,无关人等不许出城,显然,孔家就是无关人等。
据说皇帝派人抽了焦胜、焦谦三十鞭子,俩人躺了十几天。
在京师的焦礼,在宫外跪了一天一夜,被抽了三十鞭子,才让他滚回家。
这是传达什么信号?
曹义明白了。
皇帝把孔家当根草。
大帅怎么可能跟皇帝唱反调呢?
他区区辽东总兵,办好皇差才是第一要务,管他孔家死活呢!他曹义又不是文官!
“如果不管孔家,那孛来部就是冢中枯骨了。”曹义看着地图,顿时笑了起来。
从孛罗埚喀喇沁大营眺望。
对面明军,不断往平山方向云集的大军,忽然停止了。
没有增援军队。
驻扎在孛罗埚的孛来军,收到消息,下意识以为辽东兵力枯竭。
过了几天却发现。
辽东军开始向孛罗埚压缩,但孛来派人去攻,他们反而向后撤。
不像是来打孛罗埚的,更像是赶鸭子。
把孛来军往盖州方向赶。
这下把孛来搞懵了。
他派出两支千人队,去袭扰盖州,结果辽东军反而不动。
“难道明人不要孔家了?”孛来直接懵了。
“可能是的。”巴达有点惊恐。
“是个屁!”
孛来直接一拳轰在巴达的脸上:“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