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杀害他的孙儿,给覃家留一道香火。
陶鲁终究动了恻隐之心,将覃树的孙儿覃益,阉割后,送入宫中,算是全了覃树的心。
而盘踞在恩思府最大的土司,也彻底土崩瓦解。
方瑛、朱仪、陶成,率军合计四十余万,继续清剿泗州府、安隆司、镇安府、归顺州、太平府、思明府等等。
“孩儿入京,不知何时才能侍奉父亲了!”陶鲁拜别陶成。
陶成是狼爸。
从小到大,对陶鲁都是狼姓教育。
但离别时,还是泪洒当场,抓着陶鲁的肩膀:“好男儿志在四方,圣命眷顾,乃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为父想封爵,你想走科举,为父本不该拦着你。”
“但为父有自己的理想抱负。”
“曾经为父也是举人,却还是走上从军之路,盖因在交趾的那些年,为父心有余而力不足。”
“鲁儿,为父为了封爵,对不起你了。”
陶成第一次和儿子交心。
他有预感,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陶鲁嚎啕大哭:“父亲是举人,儿子也是举人,父亲要从军,儿子也从军,此乃延续父亲之志!”
“以后的日子,儿子不能在身边侍奉,求父亲注意身体。”
“您畏寒怕冷,不能为了行军而强撑着,您要为自己着想啊。”
陶成拍拍儿子的肩膀,叮嘱道:“为父知道。”
“你去了京中,不比在家中,吃了些亏,倒也无妨,男子汉忍了便是。”
“在京中为父不能做你羽翼。”
“你岳家虽有权势,但人要仰仗自己,不能仰仗别人的权势!这不是君子所为。”
“知道吗?”
陶鲁磕头表示明白。
“你去京中,要刻苦学习,莫要因为一点小胜仗,便自骄自满。”
“只有学习才能提高自己,每日还需三省吾身,为父教导的,你一刻都不准忘。”
“为父的资质很差,这辈子也就混个伯爵。”
“但你自幼聪慧,为父又对你严加教导,你的未来,不可限量,为父希望你能成为名臣良相,名帅大将,流芳百世!”
陶成不停叮嘱。
陶鲁哭着点头。
“见到陛下,万勿代替为父,向陛下问安!”
说着,陶成对着紫禁城跪下:“微臣陶成,谢陛下提携之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恭敬敬行三拜九叩大礼。
陶鲁泪如雨下。
因为又来圣旨催促,他不能回家拜别母亲,必须马上上路。
他还要押解重要俘虏,和一些被阉割后的孩子,这些孩子要充入掖庭。
还有镇国军兵卒给家里寄的信。
以及一些广西特产,是方瑛献给陛下的。
他率领队伍,浩浩荡荡北上入京。
他一步三回头。
想再看一看父亲,再看一看家乡,再回来时,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宫中。
朱祁钰收到耿九畴送上来的暗账。
耿九畴跪伏在养心殿里。
“贪腐就是贪腐,哪来这么多理由?”
朱祁钰语气不善。
但看完孟鉴的供词,又结合厂卫的调查,竟有几分唏嘘:“孟鉴倒是大公无私,把所有锅都抢过来,扣在自己头上。”
“然后一死了之。”
“其人确实有才华,朕还外放他去做一任督抚呢,可惜了。”
“孟鉴已死,就不要深查了。”
“留个身后名吧。”
“唉,几十万两银子,竟都不够花销的,他家都干什么了?”
朱祁钰忽然问:“耿九畴,你跟朕说实话,你一家一年花销多少?”
“回禀陛下,微臣不曾算过,但估摸着,要百万两银子。”耿九畴小声道。
“这么多?”朱祁钰讶然。
“陛下,孟鉴说的对。”
“官员都有自己的排场,就如微臣现在是户部尚书,比之前,光在排场上,每月就多花上万两银子。”
耿九畴小心观察皇帝的脸色,才道:“近来微臣又纳了个小妾,妾室家里也要给些的。”
“还有家族中的亲戚,外家的亲戚,逢年过节的,都要走动的。”
“家中的小厮丫鬟,都要打点的。”
“以及门亲故就,都要走动。”
“微臣家里算是节省的,否则一年得几百万两银子。”
这个数字,着实把朱祁钰吓了一跳。
别以为养那些下人,都是纸片人,那都是吸金窟。
哪个不用银子照顾到了,都不会忠心办事,有些明知道贪,也得装作不知道。
驯养下人,掌握人心,不是件容易事。
“就算朝中提高了俸禄,那也是该贪还得贪啊。”
“朕上哪弄钱,一年给他们发几百万两银子去啊?”
朱祁钰知道,只要当官,就得贪。
不然怎么体现和百姓不一样呢?
优越感从何而来?
贪来的。
“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朱祁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