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浪费。”
“希望今年不要饿死人啊。”
王竑出班,跪在地上:“陛下。”
“粟米之珍贵,不啻于金银。”
“浪费粮食之行为,为先圣所不齿,世人所不容。”
“老臣以为,陛下惩罚太轻了!”
“当用輮刑!”
就是说,剁手剁脚。
“王卿严重了,今年是特殊情况,所以勒令百姓不许浪费,不许酿酒。”
“等明年粮食丰收了。”
“百姓够吃了。”
“禁令也就取消了。”
朱祁钰可不想搞得风声鹤唳,昭告天下时要讲明原委,是今年粮食不够吃,所以要节省。
明年不在此列。
“陛下,浪费奢靡之风,已经悄然盛行于世,陛下当掐住这股势头,不许蔓延!”
王竑坚持道。
像他这样吃过苦的官员,如今朝堂上太少了。
尤其从宣德年间,皇帝带头玩,权贵自然跟着玩,上行下效,奢靡浪费之风盛行。
好的风气难以推行。
但坏的风气,稍微一点拨,迅速变坏,迅速堕落。
人性本恶。
“王卿之言甚是。”
朱祁钰斟酌道:“但若用法令掐住奢靡之风,朕认为很难做成啊。”
“人心不古,朕也很难恢复淳朴之风了。”
王竑一肚子空谈之话。
但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
因为他在家里管教自己儿子,都管教不了。
让他不要去吃喝玩乐了,甚至不许家中给他钱,但他儿子还是偷跑出去。
有多是狐朋狗友给他儿子钱花。
根本无法管教。
他犹然记得,自己儿时连饭都吃不饱,一心学习,发愤图强,现在的人怎么变得这么堕落啊?
朝臣纷纷侧目,皇帝竟说如此丧气话,确实罕见。
“诸卿,奢靡之风朕堵不住,徒呼奈何啊。”
朱祁钰认为,生活水平提高了,必然是要奢靡的,不然社会是没办法继续发展的。
但这个奢靡,不是没有限制的奢靡。
“人心难测,朕控制不了。”
朱祁钰道:“但朕能控制天下,能让奢靡的东西涨价,限制他们高消费。”
朝臣一愣,您把薅羊毛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吗?
不过转念一想,皇帝可把京畿的会馆,全都攥在手心里。
京师倒是有人也开小会馆,但花魁质量太次了,根本无法形成优势,京中的公子哥们还是愿意去会馆消费。
最近,京师又开了一家女子会馆。
卖些女人的玩意儿。
不许男人进入,经营的也是女子。
据说背后是西厂,来往经营的都是从青.楼退下来的妇人,年老色衰,不能以瑟娱人了。
转而做了女子会馆的掌柜的。
一时之间,女子会馆在京中风靡。
里面的一些衣物甚至有趣,胭脂水粉也是最新的,吸引了大量京中妇人去选购。
已经开了第三家了。
至于里面究竟卖什么的,朝臣还真不清楚。
因为自家女儿基本都入宫伺候了,在京师消费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听说宫中也开了家分馆,给官小姐们开的。
可谓是日进斗金。
所以,皇帝真能拿捏京畿的奢靡之风。
又讨论了一些事。
下朝后,朱祁钰乘坐御辇,返回养心殿。
于康侯在殿门口。
“来了?”
朱祁钰进殿,站在火炉旁烤了烤身上,驱驱寒气,又喝了口姜茶。
“给他倒一杯。”
“谢陛下。”于康捧着姜茶,滋溜地喝了一口,有些烫。
“在九门提督府适应吗?”朱祁钰问。
“回陛下,微臣叩见,就是有事禀报。”
于康放下茶杯,就势要跪下。
“坐着说。”
朱祁钰跟冯孝说:“把火炉搬这来,靠近点他。”
“陛下,微臣有两件事禀报。”
“第一,九门提督府新招募的兵卒,身体素质不太行,需要用大量肉食喂养,才能成军。”
朱祁钰打断于康的禀报:“兵卒质量怎么这么差?”
当兵的肯定是身强力壮,才适合拼杀。
身体素质是第一关。
而且征兵是募兵制,是给钱的,子女是不变成军户的。
所以应募者云集,招募的时候也要精挑细选的。
“陛下,西宁侯应该禀报过,因为多次征兵,京中身强力壮者都被征召入伍。”
于康禀报道:“为了缓解京畿人口压力,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坐着禀报十分不舒坦。
如坐针毡。
毕竟说正事,没有坐着禀报的先例,他当了侯爷,可不敢骄傲。
若被御史弹劾,不是闹着玩的。
“坐着不舒服呀?就跪着吧。”
朱祁钰笑了笑,歪头问冯孝:“宋杰禀报过吗?”
“回皇爷,西宁侯禀报过的。”冯孝回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