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身体可还好啊?”
&t;divtentadv>“回陛下,南京气候宜人,甚是养人,老臣身体无碍。”胡濙避重就轻。
他心知肚明,皇帝对他在南京毫无作为而很不满意。
“张卿、王卿,好久不见啊。”朱祁钰笑了。
张凤和王竑瑟瑟发抖啊。
朱祁钰看向李震、杨信和欧信:“都是朕的良将啊。”
“李震,你守住了南京,又敢深入虎穴,和倭寇水战,有胆有识,深得朕心。”
李震磕头谢恩。
“杨信,你在江西做的很好啊。”
“行军打仗是你的长项,朕在京师的时候,就说过故颖国公的衣钵,会由你传承,朕没看错你。”
“江西这个小小的水潭,装不下你这条蛟龙。”
“好好操练,以后大仗有你打的。”
杨信心中狂喜,磕头谢恩。
朱祁钰看向欧信。
欧信可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啊,本来他一直是皇帝的爱将,结果因为他纵兵行凶,被皇帝抽了一百鞭子。
“欧信,腿怎么样啊?”
欧信都懵了,皇帝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他的腿。
“臣、臣的腿已经好了!”欧信战战兢兢回答。
在战场上来去如风的欧信。
此刻御前奏对竟结结巴巴的。
“荡平两广,你是首功,本来以你的能力,应该封侯了。”
朱祁钰问:“可你提前自污,是担心朕没有容人之量?担心自己功高盖主吗?”
“臣、臣知错!”欧信是聪明人,皇帝这是帮他遮掩呢。
但也在警告他,这是最后一次,再敢放肆,任你是名将,朕也能不用你。
“别有这种想法,有功就赏,有过就罚,这是朕一以贯之的信条。”
朱祁钰道:“仗是打不完的,这次让陶成、夏埙赢了先,下次赢回来便是,在朕的麾下,永远有你打的仗。”
欧信真的惊恐啊。
皇帝真的是洞察人心。
他在南直隶总兵行凶,不就是不满皇帝把他放在南直隶,而没有去打贵州,或者南征交趾嘛。
结果,他换来的是一百鞭子。
别以为你手里攥着大军,皇帝就害怕你了,皇帝偏偏当着全军的面,把你扒光了抽你,你敢造反吗?
每一支军队,从建立之初,皇帝就在反复制衡。
皇帝制衡后,内阁、兵部又往里掺沙子,达成新的制衡。甚至,谁也不知道,军中有多少厂卫番子、军纪司暗探。
这就是皇帝放心,把兵权交给很多人的原因。
因为反不了的。
只要他朱祁钰不死,谁也翻不了天。
“尔等三人,在南直隶做得不错,皆有战功。”
朱祁钰道:“今日朕赐宴三军,三军皆歇息一日,城防交给郭登,郭登去整备城防。”
“臣遵旨!”
李震恐惧,皇帝为何不信任守备府呢?
郭登手上的兵力驳杂,有边军、京营、还有各地调来的军队,放在他一个人手上。
各军各自为战,打不了仗,却能让皇帝放心。
到了南京,要重新梳理一遍,完全掌控南京,皇帝才能放开手脚做事。
而范广,已经在整备南直隶京营了。
“把徐承宗、徐永宁带进来!”
两个国公,虽被下旨处死,但漫长的流程还没走完,两个人还活着呢。
皇帝入京,他们也被锦衣卫带出来。
进入奉天殿。
朱祁钰看着这两位国公爷,嗤笑两声:“你们两个倒是长寿,还活着呢?”
“臣等有罪!”两个国公,匍匐在地,泪如雨下。
“既知有罪,为何没有自裁啊?”
徐承宗和徐永宁浑身一震,本以为皇帝诏见,会有一丝希望呢,结果连希望都没有了。
“求陛下宽恕吾等家人。”
“宽恕他们,让他们再唆使倭寇,攻打南京城?来打朕吗?”
二徐目瞪口呆,那您诏我们干什么啊?羞辱一顿,再杀了?有必要吗?
“说说名单吧。”
朱祁钰直言不讳:“吐出一个人来,朕饶你们家中一个人的狗命,若说不出来,就统统去死吧!”
二徐第一次见到皇帝,印象中的皇帝,应该是温文尔雅的,谁知道,这是个太宗皇帝那样的蛮子皇帝啊!
“陈舞阳!”
朱祁钰叫出来:“这么久了,还没撬开他们的嘴?”
“朕要你何用?去,今晚朕就要看到名单,不问死活!”
“奴婢遵旨!”陈舞阳竟自称奴婢。
别看皇帝呵斥他,这是皇帝授权给他,可以动刑啊,随便动刑,两个国公的家人,都可以随便弄。
陈舞阳欢天喜地的去了。
徐承宗要说话,却被番子捂住嘴,拖下去了。
“老太傅,很难吗?”朱祁钰看向胡濙。
胡濙苦笑:“对陛下而言不难,对老臣而言,却难如登天,老臣愧对陛下信任。”
朱祁钰也不难为他,转眸看向南京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