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国在内乱,无数野心家崛起,范广想进去分一杯羹,也不算有错。”
“一场小败,确实算不得什么。”
耿九畴辩解道:“可你想过没有,大明在西边能部署多少战兵?”
“以现在的运力计算,最多能供应二十万大军。”
“这是在巴尔喀什湖附近打,能供养这些。”
“如果再往西,最多能供养十万兵。”
“有限的兵力,应该利益最大化,而不是看见哪里有好处,就去哪里咬!”
“这是愚蠢的做法!”
“这是西域,不是内地,内地大明能支撑几百万大军的用度,西域不行!”
“十万大军,最划算的就是占据安延吉,打下苦盏,收口西域,而不是一味盲目的往西打,去捡所谓的利益。”
“就算抢到了利益,大明也守不住、运不回来,抢来有什么用呢?”
耿九畴认为这是战略上的重大失误。
朱英没法辩解,败了就是败了。
“耿尚书说的对。”
“但范广是想开辟另一个战场,分担西域建设的压力。”
李秉看得更远:“谈不上战略失败,损失几千人,大明损失得起。”
“这不是损失多少的问题!”
耿九畴面容严肃道:“战略上出现失误,不及时扭转过来,以后的失误会越来越大,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这里面涉及了巨额物资和兵卒人命的大事。”
朱祁钰凝眉,听着朝臣争论,缓缓开口问:“耿卿觉得该怎么处理?”
“扭转战略,放弃向西开拓,转而兵力集中在费尔干纳盆地里,争取拿下盆地,封口西域。”
耿九畴说完,朱英却冷笑道:“费尔干纳遍地是强兵。”
“您也说了,大明的运力最多能支持二十万大军。”
“而费尔干纳盆地里的大军,何止百万?”
“大明进去,就陷入了一个大泥潭,进去容易,出来难。”
耿九畴辩驳道:“那往西就好了?运力更跟不上,除了徒增伤亡外,还有什么好处?”
朱祁钰摆摆手:“先别吵了。”
“西域没有统帅,是三将各自为帅,各管一方,范广兵势往西,想攫取更多利益;杨信想进费尔干纳分一杯羹,都是分内事。”
“胜败先不论。”
“诸卿,谁能告诉朕,究竟该先打费尔干纳盆地?还是往西去征服更广阔的草原?”
这话又引起争论,支持哪方的都有。
“诸卿既然不知道,朕也不知道,那就做一做看看嘛。”
“既然是探索未知的事情,付出点牺牲,在所难免的。”
朱祁钰道:“西域还是维持原政策不变,自主决策,中枢不予置喙。”
“但要申斥范广,不可再深入险境,拿精锐兵卒生命开玩笑,这些战兵是大明强大的根本,不许随便拿来做实验!”
“可在当地征一批仆从军,再征三万索伦兵,一万蒙古都司精骑,再征三万虎尔哈人,合兵七万,支援西域。”
朝臣翻个白眼,您这也太狠了吧?
“陛下,索伦精锐不宜征兵过多,征一万就够了,从蒙古都司和虎尔哈人凑齐七万。”
李秉更坏,索伦兵精锐,但人少,得省着点用,关键西域用不上这些精锐。
虎尔哈人打不了硬仗,去消耗掉也无所谓。
蒙古都司蒙人太多了,移过去的汉人太少,需要多多征走兵卒,减少蒙人数量。
蒙古都司不够,就从热河、宁夏征一批补全。
“再勒令朵思都司出兵一万,乌斯贜都司出兵五千。”
羊毛一个别想跑。
朱祁钰阴冷道:“去倭国征一万五千倭兵,凑齐十万,杨信、范广各领一半。”
摆明了,皇帝要用鲜血,染红西出的路。
大明运力是有限,但人多啊!能源源不断的往这边用兵,耗死他们。
“勒令罐头厂,生产一大批铁罐头,保质期在三年以上的,给明军装备上。”
耿九畴牙疼,铁罐头造价极高的。
防腐剂也珍贵,那得用多少啊。
“陛下,要装备多少个?”耿九畴小声问。
“二十万。”
噗!
耿九畴闭上眼睛:“陛下,您看老臣这一身肉,值多少钱?您把老臣卖了吧!”
“撂挑子?”朱祁钰不爽。
“陛下呀,您一张嘴就是二十万个铁罐头,您知道造价吗?这一个铁罐头的造价,能买一个倭奴!能买三个印度奴!”
“二十万个,咱们买六十万印度奴,杀了放血,把费尔干纳盆地变成血海,好不好啊?”
耿九畴更不爽:“二十万个铁罐头,够几个人吃啊?吃几天啊?”
“您直接用尸体把西边堆满了好不好!”
朱祁钰摸了摸胡子:“让罐头厂报价降低点,中枢是大批量采购。”
“打住吧您!”
耿九畴道:“就说一个铁盒,出厂成本在三毛钱,肉呢?一盒肉也得三毛钱吧?防腐剂,得三毛钱吧?这就一块钱了!罐头厂成本呢,咱们少算点,也得三毛吧,一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