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夺嫡的时候,没人翻出来,让这位逍遥王爷难受。
可现在朱佑梑参与了夺嫡,旧事重提,他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问题是朱见漪不喜欢这个儿子。
他不是不喜欢老二,而是讨厌老二,不然朱佑梑不会动了夺嫡念头的。
宋王喜欢老九,但老九不可能越过七个哥哥登上王位的。
“梑弟,为兄此行是上差,没法管宋国家务事啊。”朱佑枔后悔蹚进浑水里了。
“兄长,求您回京向皇爷爷禀明,皇爷爷一定有办法证明我的身份的!”
朱佑梑叩首道:“只要兄长襄助,他日弟弟继位后,愿在宋国划出一片土地,送给兄长,以谢兄长襄助之恩。”
等等!
朱佑枔听明白了,这是想让他帮忙夺嫡呢。
“我宋国土地富饶,兄长想要哪里,只需随手一圈,弟弟愿双手奉上。”
朱佑梑道:“兄长不知,我已参与夺嫡,就算我中途退出,他日等父王不在了,我也难逃一死!”
“请兄长助我,条件您随便开!”
朱佑梑是老三,所以舍得投资。
朱佑梌是老二,虽是庶子,但序列比朱佑梑大,就该他继位的。
而且,宋王只有一个嫡子,其余八个儿子全是庶子,庶子们公平竞争。
如果是内藩藩王,中枢一道旨意就能定谁是继承人,可外藩藩王,涉及到一国权力呀,中枢的圣旨估计也没啥用。
但朱佑枔是太子的儿子,能时常见到老皇帝。
能改变宋王心意的,只有那位老爷子。
别看朱见漪桀骜偏执,其人事母至孝,他母亲病逝时,在他宫里哭得死去活来,从那之后,几乎每个月都要问候老皇帝的身体。
所以,朱佑梑找朱佑枔合作,就是希望朱佑枔能在老爷子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而朱佑枔也在寻求外藩封地,两人一拍即合。
却不知道,朱佑枔在宋国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早就送入宋王手中了。
“太子家的老四也是个不安分的,想寻求在我宋国封地,呵呵。”
朱见漪嗤笑两声。
他向来瞧不起老大。
儿时他跟老七关系最好,都是四爷党,老大那抠抠搜搜的样子,他瞧不上。
如今看太子秉政,跟他老爹差远了,足见其本性是这样。
再看看风生水起是商王,高下立判。
“王上,勾结外人,图谋太子之位,又舍得下本钱,若将王位传给此獠,宋国何来安稳?”一个穿着布衣的老妇人坐在桌对面,语气阴鸷。
他是宋王的王后,李瑾的女儿。
是老皇帝亲手挑的儿媳。
她给宋王诞下嫡长子,嫡长子算得上是贤名有德,可惜天不假年,长子三十岁时意外逝世,只留下四个女儿,没有儿子。
这是她一生的痛,她精心调教的好儿子,居然没了,连个后都没有,王位也要旁落。
朱见漪神情阴狠。
朱佑梑的母亲,是他巧取豪夺来的,当时看人家娘子模样可人,他就把人家抢来,弄死了她的夫家。
这事被老皇帝罚跪三天三夜,要不是他娘陪着跪着,老皇帝压根就不会原谅他。
当时他娘陈妃刚刚诞下第三个儿子禹王朱见渥,陪着他跪着,导致产后大出血,最后惹得他娘早逝。
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一直到今天,他给亲弟弟代王朱见津和禹王朱见渥写信,两个人从不回信,显然都在恨他。
他每个月一封问候信,老皇帝也是时回时不回。
当年的事还没过去呢。
以前长子活的时候,他并不在乎朱佑梑的身份,他三宫六院,上百个女人,早就忘记了这一位。
可是,长子薨逝,诸子夺嫡,朱佑梑的母妃居然兴风作浪,想得到宋太子之位,那根刺儿就再次出现了。
“孤当儿子不孝,当父亲没教育好儿子,孤这一生真是失败啊。”
李王后刚要说什么,朱见漪摆摆手:“孤心有数。”
“册立了王子,国事稳固,您也该再进一步了。”李王后儿子没了,宫里就没了依靠。
她其实想让老二过继给她,这样她既是嫡母,又是亲母,权势不衰。
本来最好的对象是老三朱佑梑。
可朱佑梑的身份,让她也怀疑,一个人血统不纯,注定不能当王的,大明那一关也过不去。
那就把老二的母亲弄死,她不就名正言顺了嘛。
她爹还活着呢,母族的势力还能利用上。
“你说什么?”朱见漪目光幽幽地看向她。
噗通!
李王后还在幻想以后呢,忽然如芒刺背,吓得跪在地上:“臣妾失言,臣妾失言。”
“我爹还在,孤永不称帝。”
朱见漪认真道:“我爹在一日,这世上便只有一个皇帝,谁敢称帝,就是我宋国最大的敌人!也是所有藩国共同的敌人!”
“这世上只能有一个皇帝,唯一的皇帝!就是我爹!”
“其他人,都不配!”
“记住了,任何人不许咒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