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钱。
结果挣钱的心太急切,让亲娘听出来了。刘志全不由向媳妇求助,发现王彩凤正不赞同的看着自己,头一低装出专心吃饭的样子。
夏菊花心里叹一口气,她知道刘志全也有小心思,却没想到王彩凤反倒成了家里最支持自己的人。
下午已经从夏家庄回来的满囤,发现了姑姑和大表哥之间对话有些微妙,聪明的转移话题:“大姑,我娘让我给你带了双鞋,一会儿你试试合脚不。”
“你娘也是,家里那老些人的鞋等着她做呢,还给我做鞋干啥?”夏菊花很给侄子面子:“你回去的时候给她带回去,就说你大嫂刚给我做了新鞋有穿的,让她自己留着穿。”
满囤只管喝粥,不把他大姑说的话当真——他来的时候他娘可说了,大姑现在忙的都是大事儿,哪儿有时间给自己做鞋穿?要是大姑非得让自己拿回去,那自己放下就跑,保证大姑追不上。
满囤不说话,满箱、满屋、满意小哥仨可有话说了,七嘴八舌的告诉他们姑,要是她不收下鞋,那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在姑家白吃饭白学手艺了,还是让他们今天晚上做伴回夏家庄吧。
夏菊花被小家伙们有理有据的反驳,不光没恼,还乐呵呵的让他们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满囤这才笑着说:“我倒是愿意在大姑家住呢,可是我们生产队也快杀猪了,回去晚了该耽误吃杀猪菜了。”
的确,每个生产队的杀猪菜只会让自己生产队的人吃,哪怕满囤他们几个是夏菊花的亲侄子,也不好跟着一起吃的——要是来的只有一个人,刘家自己均出点儿还行,四个半大小子,那是连自己亲爹娘都能吃穷的存在。
孩子们懂事儿,不愿意让大姑为难,夏菊花只能希望时间过得快些,快点儿到包产到户的时间,孩子们就不会为了吃一顿杀猪菜一走十几里地。那时他们再来她这个当姑姑的家里,她天天给他们做杀猪菜吃。
夏菊花的打算是,包产到户之后,她就把两个儿子分出去,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当然想怎么招待侄子就怎么招待侄子。
满囤看出他大姑有点难过,自己心里也有点儿不好受:“姑,我们都来四天了,天天还吃的这么好,你不用……姑,你等着初二你回家的时候,我让我娘给你炖肉吃。”
夏菊花不想让侄子跟着难过,笑了一下:“我们平安庄的妇女们初二就得开始编席,大家都说好了谁也不回娘家。姑是生产队长,得跟大家伙一样,怕是不能回家了。那肉让你娘给你们做着吃,等啥时候姑有空了,就回去看看。”
王彩凤天天在家里,还真没听说过妇女们都不回娘家的事儿。她现在大着肚子是不方便,可还是那次交余粮的时候回娘家一回,自然还是想过年的时候回娘家拜个年——现在她的日子过的太好,早想着初二的时候,怎么向当年的小姐妹们炫耀一下。
可婆婆都不回娘家,那自己……算了,婆婆不回娘家肯定有她的道理,做为婆婆的儿媳妇,她应该跟婆婆时刻保持一致,也不回娘家。
夏菊花可不知道王彩凤心里有这么多想法,等刘志全带着满囤他们开始漏粉,她带着刘志双出了门。
“娘,齐卫东真能卖给咱们那么些布吗?”刘志双有点儿担心,那可是布呀,据陈秋生统计,足足三百多快四百尺的布!
在一人一年只有一尺布票的年代,这个数量真的有些吓人。夏菊花却觉得,平安庄还是太穷了,哪怕知道有不要布票的布买,全生产队加一起只买这么一点儿布,怕是齐卫东听说了会高兴的跳起来。
所以她摇头说:“一件褂子就得五尺布,你算算这些布才做几件褂子?唉,咱们生产队五百多口人,过个年能穿上新衣裳的人还到不了一半呢。”
娘,你是不是操心的太多了。刘志双不敢把这话说出来,笑着问:“那娘,你今年给我做新衣裳不?”他们家买多少布,他还真没留心。
夏菊花自己上次买了处理布,已经抽空把自己的衣裳做好了。想着王彩凤这段时间表现的不错,就干脆给她也要了一身。既然有王彩凤的,就不能没有自己亲儿子的,谁让是自己亲生的呢。
不过对着刘志双,夏菊花的话可没那么好听:“你都多大了还让娘给你做新衣裳,你手里不是有钱吗?对了,卖粉条的钱呢,你还没给我呢。”
亲娘,这么直白的提钱真的好吗?刘志双趁着天黑看了亲娘一眼,声音都低落了几分:“娘,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知道是我知道,”夏菊花并不否认自己知道孙红梅卷走刘志双的钱:“可是你从头到尾都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你不想让我知道呢。”
“太丢人了,娘。”
“嫌丢人?”夏菊花趁机教育儿子:“要是嫌丢人,自己一开始就别犯错。既然犯了错,那就早晚有让人知道的一天,到时不是更丢人。你要是一开始就把孙红梅算计你的事儿跟我说,咱们就是不娶孙红梅,能有这么些事儿?就算娶了她,娘也知道该咋对她,而不是让她牵着所有人的鼻子走。”
“结果你藏着掖着,娘还以为她结了婚会好好跟你过日子,有看不惯的地方看着你也全忍下了。结果忍来忍去,她倒天天挑事儿,还跟孙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