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骑人影,在雪色中飞奔,马蹄踏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引入眼前的雪景,给这锦绣江南平添了几分苍茫。
约莫一日的时间,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停在安阳的城门前。
洛凡抬起头,望着城门外的城楼。
“拓跋获的尸体当时就吊在这个位置,进出的百姓,至少有上万人看到了。”顾剑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润。
“小东家,进城吧。”
洛凡点了下头。
……
天寒地冻,此时的老王爷应该不会坐在湖边垂钓了。
正如顾剑所说,十余天不见的老王爷,面色越发的焦脆不堪。
饶是如此,依旧是早早的站在府院的门外,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依旧是一副不胜风霜的模样。
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暖袍,撕裂胸膛的咳嗽声,让洛凡听到心痛发酸。
“老王爷在屋里等着便是了。又何必出来。”洛凡叹声说道。
“无妨,贵客来了,若是连几步路都不走,倒显得轻视了。”赵诚声音嘶哑无比,依然是一个垂暮的老者。
顾剑匆匆的上前搀扶着赵诚,缓缓的进入屋子。
“张虎,外面准备了酒肉。”赵诚淡淡笑道。
张虎和二十余个庄人闻言,皆是欢呼了一声,三五成群的朝着外院奔去。
洛凡进入屋子,从后面看着赵诚憔悴的人影,心中越发的酸涩。
“那伙溃军的事情,应当已经知晓了。”赵诚笑着。
“知道,今天已经遇着了。”洛凡淡笑。
顾剑立在赵诚的身后,急忙
说道:“昨天韩章明摔两万大军围剿那伙溃军,把溃军赶到小东家的庄子去了,我到的时候小东家已经收拾战场了。”
听到顾剑这番话,赵诚的脸色蓦然的欢喜起来。
“我果然没有看错。”
“这大盛的天下靠的就是小东家这般有勇有谋的人。”
“王爷过誉。”
“小东家。”赵诚的声音虚弱至极,艰难的突出一句话:“这次叫你过来,实在是没法子了。”
洛凡看着赵诚憔悴的面容,仿佛一个即将入土的老人一般,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京城里的太医说,我估摸着活不过开春了,很多事情还没交代好。不甘心呐。”
洛凡听着赵诚的声音,身子有些发颤。
“这番让小东家来安阳,想劳烦一件事。”
“老王爷尽管吩咐。”洛凡说道。
赵诚仰着苍白的脸,目光焦灼的看向洛凡。
“七八里外,有一支八千人的叛军,盘踞在县城里,小东家可否去一趟?”
洛凡微微一怔:“老王爷,朝廷不是已经调了营兵过去了吗?”
老王爷摇着头:“那是他们的事。你要做的和他们无关。”
“你帮我救几个人。”
“救人?”
“有位陇州的使臣,在溃军占据县城后,被堵在了城里。”
洛凡没有多问,陇州的使臣为何会被堵在县城?但他可以猜测出,应该是赵诚布的局。
“顾剑的身份特殊,他去不得,被朝中的那群大臣盯得太紧了。外面的人,也想不出一个能有小东家这般本事
的人。”
“朝廷围剿的营兵很快就会过去,你务必小心,等你回来后,我有重要的东西给你。”
洛凡看着赵诚苍白的脸色,沉默的点头。
饮了几杯酒,洛凡率着人沉重的离开安淮扬城。
……
“小东家确实是一个能文善武的奇才。”
赵诚淡淡的品了一口杜康酒,脸色微微变动。
“若是小东家一味的做个酿酒商,或许也可以成为一个富贵闲人。”
赵诚咳了两声,垂着头声音沉沉:“以一村之力射杀戎狄八百骑兵,收复雍州,抵御三十万大军,这等战绩就连武帝时期都不曾有人做到过。”
“做一个酿酒徒,岂不是虚度了一生?”
赵诚起了身子,缓缓的走到门边,抬起头望着远处的雪色河山。
“每当入眠的时候,都会梦到父皇,他坐在殿堂智商训斥我,护不住这大盛的江山。”
顾剑听到赵诚的话,声音不由的哽咽了起来:“王爷,并非是你护不住大盛江山,而是那奸相误。国,先帝不信任你。”
赵诚叹了一口气,他战功赫赫,是武帝的第三子,是先帝的长兄。
先帝临终之前任命了四个顾命大臣,皆是赵诚的对手。
现任的宰辅霍炀就是幼帝身边的宠臣,这些年陆续的除掉了其余三个顾命大臣,又收拢了江湖上的一些好手护院。
就连顾剑都杀入不得。
“顾剑,你猜得出小东家会作何选择吗?”赵诚声音沉沉。
“王爷,我猜不透小东家的心思,不过可以看出,
他是一个怜悯百姓的人,”
顾剑看着赵诚的背影,一时间眼睛发酸。他要记得当年,他十七岁,哪一年老王爷带着他巡视大盛五十州,用一把剑斩杀了数百个贪官。
临行的时候,城中的百姓跪拜相送。
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