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俞菲凡一本正经,“他喜欢肖霁,对吧?”
李明皓:“……”
成易:“……”
俞菲凡对自己的推测十分自信,“我就说嘛,他俩一握手就舍不得松开,而且江烁一看到我跟肖霁在一起就不开心,之前我还觉得奇怪呢,这下全说得通了!”
成易扶了扶额头,“姐,你能不能换个思路?”
俞菲凡不满,“换什么思路,难道我说得不对?”
李明皓叹了口气,“当然不对了。”
“哪儿不对了,我觉得挺对的!”
“唉,算了算了。”李明皓决定放弃挣扎,还是老老实实当个看热闹的局外人。
“什么算了算了,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说话都只说一半……”俞菲凡嘟囔着,探头看了看窗外,“哎,好像就是这儿,耗子停车。”
手机在这偏僻的地方一格信号也没有,但眼前这间带着院子的小瓦房跟姥姥描述的一模一样,俞菲凡下车敲了敲院子的门,“孔雀奶奶,您在吗?”
他们要找的这位高人姓孔名雀,她年轻时曾跟父亲在东南亚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对那边的蛊术和灵术都颇有研究。据说她跟姥姥是早年间的好友,姥姥让俞菲凡唤她为孔雀奶奶。
俞菲凡和成易从没见过这位孔雀奶奶,只知道她隔三岔五会给姥姥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候是一罐虫子,有时候是一堆干草药,有时候是几段枯木枝。
俞菲凡曾好奇地问姥姥这些是干什么的,姥姥也不答话,只是笑呵呵地把东西一一收起来。
院里传来几声轻咳,接着是瓶瓶罐罐被碰倒后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半晌,院门才开了一条缝,探出半张布满皱纹和斑点的脸,浑浊的眼珠子在深陷的眼窝里转了转,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我是俞菲凡,是我姥姥让我来找您的。”俞菲凡补充道,“我姥姥是俞佩珍。”
“俞佩珍的孙女?不见!”孔雀奶奶哼了一声,重重把门关上了。
俞菲凡早就听姥姥说孔雀奶奶脾气乖戾,不好相处。她没气馁,只是放缓了语气,“我们给您带了您最喜欢的桂花糕。”
静默了片刻,终于听到了门里开锁的声音。孔雀奶奶冷着脸打开了门,“进来吧。”
走进院子,俞菲凡这才看清孔雀奶奶的模样。她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穿着一件蓝色的土布衣衫,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手上端了支旱烟袋,浑身都是一股草药味儿。
孔雀奶奶用旱烟袋指了指成易和李明晧,“这两个又是谁?”
“这是我弟弟成易和我朋友李明晧。”俞菲凡示意他们把车上的礼品拿下来,“这些都是姥姥嘱咐我们给您买的。”
孔雀奶奶也没客气,伸出枯槁的手翻了翻他们带来的东西,拿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算她有点良心,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
院子不大,屋檐下摆着一些竹编的簸箕,上面晒着各式各样的草药,院中的角落里还堆着十几个大陶罐。
孔雀奶奶指着成易和李明皓,“你们两个,帮我把这些罐子搬到屋里去。”
成易点点头,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李明皓跟在后面试着挪动一个罐子,却发现那罐子沉得吓人,他不禁好奇:“老奶奶,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蛊虫。”孔雀奶奶漫不经心地说,“你最好小心点儿,别把罐子弄坏了,不然虫子会从你鼻孔里钻进去,吃掉你的五脏六腑。”
见李明皓吓得脸色煞白,孔雀奶奶举着烟袋咧开嘴笑了。
成易碰了碰他的手臂,低声说道:“别怕,她逗你玩儿呢,赶紧干活吧。”
屋里只放了一张藤椅,看得出平时这里鲜少有客人。孔雀奶奶坐在藤椅上,指了指俞菲凡,“你,过来陪我聊聊天。”
俞菲凡在她身旁席地而坐,孔雀奶奶抽了口烟,问道:“俞佩珍现在咋样了?”
“我姥姥挺好的,身体硬朗着呢。”
“哼,那老不死的还活得好好的呢?”孔雀奶奶语气冷冽,“看来她灵力未减啊,我给她寄了那么多诅咒之物都没能伤她分毫。”
“诅咒之物?”俞菲凡不由追问:“您说的是那些虫子、草药?”
孔雀奶奶没回答,她捻起一块桂花糕,眯了眯眼,“是在东市那家老字号买的?”
“嗯,姥姥说一定要买那家的,她一直惦记着您呢……”
话还没说完,就被孔雀奶奶一声怒喝打断,“放屁!她要真惦记着我,当年能不声不响离开,连个新地址都不给我?”
俞菲凡有些困惑,“孔雀奶奶,您说我姥姥当年是突然离开的?”
自打俞菲凡记事起,她就跟着姥姥在安夏村生活,那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村里不过才几十户人家。
姥姥对俞菲凡很是疼爱,虽然住在山村里,但是每个月姥姥都会带着她去一趟镇里的集市,给她买很多书,还有一些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尽量不让她跟外面的世界脱节。
只是姥姥几乎不会跟她说起去安夏村之前的事,比如孔雀奶奶,又比如俞菲凡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