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名很难用寻常言语来形容的少年,若论五官,鲜明浓艳的宛若最烈的酒,只一眼便闯入你的心房,留下的色彩一生都无法褪去。
然而若论气质,却是扑面而来的腥风血雨,止不住的满身邪戾暴虐,无论是周身的威势还是眼中的侵略之意,都给人君临天下的威压,而非一个单纯的美貌少年。
说实话,他出现在这种地方其实有些违和,虽然这少年没有戴着冠冕,也没有穿着华服,甚至连暗红色的长发都随意披着,经过一番颠簸后显得毛毛躁躁,身上也没有戴太多的配饰,甚至手上还拎着一个昏迷的少女(非常粗暴的拽着后领),但久居高位所养成的气魄却不是那么容易能磨灭的。
他和狄蒙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一者少年帝王,一者山林隐士,原本应当井水不犯河水,可到底少年还未能真正的称帝,隐士也未能摆脱世俗的牵扯,所以两人终究要背水一战。
哪怕摩将将没有见过他,也知道他的身份――阿修罗王稚玉,虽然名字相对来说不算霸气,但这无损稚玉多年累积的威仪,大家平时对他的称呼都是修罗王,至于名字倒是没什么人提了。
也亏狄蒙花平时修养好,才没有当场黑脸,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阿修罗王会和自己同时抵达,天众是神明最宠爱的部族这一说并非无稽之谈,他们族中至今还保留了一些和神明遗迹有关的典籍,甚至――她的哥哥狄蒙元成功在里面寻找到了来到遗迹的真正方法。
再加上这次带来的人……她面色微凝,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到广场中的场景。
这也不能怪她,她和哥哥从出生就肩负着振兴部族的重任,或者说在阿修罗越发强势的今天想要保持天众原本的地位是非常困难的,稚玉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阴影,她至今记得父亲的告诫:
“正因为是天神,才决不能落下神坛。”
和如临大敌的狄蒙花不一样,稚玉倒是没有太在意她,或者说他对于其他人向来是不怎么在意的,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发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毕竟――那些被牵连的普通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同样没有注意到广场中的一切,他第一时间将视线挪到了八扇门中的阿修罗门,神色带着莫名的兴奋,直到一直被他拎着的少女神情恍惚道:“我已经到极乐了吗……否则怎么能看见、噫!”
她真的摸到了!
倒在稚玉脚边已经喝高了的兔子茫然的抬头看她一眼,不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突然摸它。
“龙兰你够了,一路上因为你我们耽搁了多少时间?现在还在发懵吗!”一位面容娇艳似女子,赤足而行手挽飘带的半大少年不满开口,他的眉宇和莼有几分相似,可惜全无温柔,大概只有闭口不言时才会因为眉心点的朱砂有一些仙气飘渺之感。
但他仍是活泼而接地气的,行走间腕间腰间悬挂的金铃会发出清清脆脆的叮咚声,让人想起清晨婉转鸣啼的小雀。
“不,这是真的……”龙兰小声反驳,却听见一直现在阿修罗王旁边的金发青年鼻尖颤了颤,神色古怪道:“我也嗅到了香气。”
他眉心镶嵌着一颗光华流转的彩珠,显然是一只迦楼罗。
而一直沉默的栗发少年沉默的摩挲着腰间别着的小鼓,那是友人离开前赠予他的,只愿能够作为他的护符,保佑他能活着回去。
事实上在即将被人面莲花拖走的时候,他确实被它救了一命。
至于后面因为已经掌握了正确的路线,危险程度反而没有莲花阵高,否则一贯随心所欲放纵肆意的阿修罗王大概也撑不过来。
而那边狄蒙花也因为他们的对话注意到了摩将将和一干马仔,她眉宇间闪过一丝困惑,她之所以无视了广场上的这些东西就是认为它们是幻境,可问题是这幻境是不是太奇怪了些?
这种类型的幻境到底能诱惑谁啊?
“难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遗迹,终点处是一个永远出不去的噩梦吗……”旁边的颂弥突然开始悲观的自言自语,狄蒙花努力保持微笑,平静道:“阿弥,你冷静一些。”
这位摩侯罗伽的青年哪里都好,就是人生观过于消极,经常脑补些可怕的东西,虽然也因此帮助大家避过了不少灾祸,但本质上就是被害妄想症。
“不是幻觉,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听到了他们的声。”她旁边的灰斗篷出声,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质感,宛若鲸鸣又似来自深海的叹息,说话时露出了一排细密密的小尖牙,让人觉得有些惊悚。
“那直接干一场,是真是假不就清楚了吗?”低沉的男声隐含着难掩的暴躁,而这位白斗篷行动力异常惊人,说话的瞬间人就冲了过去。
然而和他干上的人不是摩将将,更不是她手下的马仔,而是不知何时回过神来的阿修罗王,稚玉一拳锤去,那效率惊人的白斗篷也不含糊,两人当即激战起来,阿修罗王的实力果真惊人,别看是个少年却悍猛无比,竟然隐隐有占据上风之势。
阿修罗王的小弟们见他动手立刻跟上,除了还茫然跌坐的龙兰,眨眼间法相皆出,此时狄蒙花却几步上前,朗声道:“还请阿修罗王考虑一下目前情势,既然双方都是为了部族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