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莹白的月光落进屋子。
“嗯、唔……”
发丝墨黑的鹤倒在地上,霜白的肤布满灼热细汗,全身不自觉蜷起。眼尾晕着吮吸般的红,眼睫浸了湿,不堪重负地垂下。失神的双眸蒙起一层抗拒又迫切的雾,本该握剑的手指骨泛白,勉力抓着身侧漆黑衣料。
他难耐般蹭着地,又微微地一阵阵颤抖,喉间的呻|吟吐出又克制着咽回,漏出几声呜咽般破碎的音。
审神者端静拂过膝上刀身,三日月旁观。
“啊——!”像是被无情戳中什么痒肉,地上的付丧神忽然活鱼般弹开双腿,一道似痛似乐的叫声脱口而出。
“慢、慢点……”地上的鹤央求。
“那我慢点,”审神者道,“需要我轻点吗?”
“唔……呃!”
“不要忍着,痛就叫出来,”审神者坐着道,“我看不见你的情况,掌控不好度,我需要你的声音给我反馈,那才好让你舒服点。”
鹤丸国永几近脱力,嗓音沙哑:“不,不痛。”
那种灵与肉几乎被审神者一寸寸捏|弄的感觉……
“不要担心我,”鹤丸支撑着,一点点爬到审神者膝上靠下,“尽管慢慢来,唔嗯~多久都、可以。”
审神者看不到,三日月却将鹤丸国永隐晦而艳丽的姿态收入眼底,他勾唇一笑:“审神者大人,既然鹤丸殿已经这么痛苦,长痛不如短痛,您不如速战速决,也免得鹤丸殿一直忍着。”
审神者沉吟:“也好。”说着加大灵力输出,先前的温和的涓涓细流转为隆隆瀑布,尽皆注入手中鹤丸国永的本体刀!
“唔、嗯啊……”
漆黑的鹤急忙抱住审神者的腿,难耐的吟哦倾泻而出,眼角沁出潮湿的泪。直到一点点滑落在审神者脚边,双目懵懵,发丝蔫耷,连指尖都耗尽了力气。
勾人的喘息,都瘫软起来。
340
端坐着的、冷静自持的审神者,脚边是身体被狠狠作弄过的付丧神,身侧还有一位美得让人自惭形秽的付丧神全程旁观。
审神者捞起脚边**的鹤,让他上半身靠在膝上,手指一节节按过他的脊骨,确认暗堕气息已经全被压制下去:“本丸除你完全暗
堕外,剩下很多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暗堕。鹤丸国永,你愿意做我的试验品,为你的同伴找出真正根治暗堕的方法吗?”
鹤丸国永微微喘息着,脊背上男人手的热量剥夺了他全部感官。
与之前转换契约时灵力大幅度冲刷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更加细腻、透彻、无孔不入,使他全身都浸透了审神者的味道。
鹤丸国永眼前闪过灵力冲刷时带来的零碎片段——
恢弘壮丽的雪白雕像接海连天,静默屹立于海洋中央,白浪飞溅,巨鲸环游,脸扣面具的男人迎风欲行,剑指前方。
天台上渺小如尘的男人右手虚握,挥舞;小腿以下没在海中、眼部以上浸在云里的巨人随即挥剑,漆黑的剑光横横斩出。
如臣民迎接国王,千百仞高的海浪一丈高过一丈,争先恐后地在白毛巨兽脚下排成通往天空的阶梯。
碎裂空间而来的男人屹立城头,挥出一泓亮白的光,战场上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摧枯拉朽般倒下!
此时此刻,他是本丸距审神者最近的刀剑,他比谁都更近更深刻地靠近审神者的核心。
——值得托付的、永不坍塌的山岳。
他仿佛渴水的鱼,徜徉在审神者广阔的灵力之海中,恍惚间窥到半片审神者悠长而辉煌的过往,看到霸道灵力之下的温柔沉静。他一呼一吸都仰赖这个男人,却甘之如饴、恨不得融进他的骨血,先前的防备隔阂早已一钱不值。
鹤丸国永隐约意识到,这样一位存在,必然是区别于应子殿下的另一个璀璨灵魂。
可那又如何?
只要是人、只要是刀,决无法拒绝这样一位主公。从幽静墓葬的无聊时光到本丸数任审神者的艰难存活,历时千年的鹤,头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成为一个人手中的刀!
鹤丸国永蹭蹭审神者的膝头,黏乎乎地:“我愿意。”
——你们尽管愚蠢地把他当做应子殿下吧,这样好的审神者,让我一人独占就好。
341
看着鹤丸国永的神情,三日月宗近感觉不大对头。
“鹤丸殿,”三日月笑眯眯扯过审神者膝头的鹤,一杯凉茶泼在他脸上,“不要粘着审神者大人,让大人误会多不好。”
鹤丸国永全身脱力,挥舞了
下手臂,咿咿呀呀无力反抗。
“灌输灵力会让刀剑产生依赖之情?”审神者讶异。
三日月发觉眼前这位殿下是真的对本丸的许多事物了解粗浅,他解释:“新锻的刀剑被审神者唤醒之后,天然对灵力提供者有很高的好感,会不自觉依赖审神者,甚至对主人予取予求。”
鹤丸国永一声不吭,他知道三日月在警醒他,但他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天然的暗堕温床呀。”审神者感叹。
三日月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了审神者的意思:人心不足蛇吞象,原本再自制的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