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哪里?”
翠子今晚还没回来。
她会在哪里?
神思电闪之间,葛叶霎时福至心灵:该死——!这帮蠢货!!
“走吧,”白发男人站起来,压迫横生,“去月牙山。”
葛叶心头凛然。
587
月牙山。
像一滴水落入水面,肃默的大厅忽然沸腾。
千钧的压迫笼盖,满厅的妖怪由身到心趴伏在地。
翠子隐在暗中,发现妖怪目光乖顺收敛,小心翼翼不再投向中央的石座,脸上充满了狂热的虔诚。
中央的石座上出现一个白发的男人:“退后。”
妖怪们挤挤挨挨,潮水般后退,露出一片空地。
“不驯者死。”血淋淋的妖怪尸体凭空出现,铺了空地一层。
“违逆者死。”碎得不成样子的妖怪尸体窸窣坠落,血腥气震慑得实力低微的小妖怪瑟瑟发抖。
“挑衅者死。”白发男人手掌挥动,妖群中数头大妖怪被强横拽出,悬在空中,下一秒就要被碾碎。
正是几个计划将翠子引来月牙山,以迫使男人不得不来此接受朝拜的妖怪。
“吾王,死在您的手中,我等死得其……!”
化为血雾。
大厅一片寂静。
十几天来,“夜之索命”几乎将妖怪杀去十分之二三的手段,再次展现。
恐慌在弥漫,敬惧在弥漫,狂热在弥漫!
白狐葛叶现出人形,率先拜倒:“唯从吾王!”
金装玉饰的玉藻前随之拜倒:“唯从吾王!”
满厅的妖怪声响震山:“唯从吾王!”
“唯从吾王!”
“唯从吾王!”
“唯从吾王!”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震得翠子耳膜欲碎。
——三句话都是一个意思。
——好一个唯我独尊的暴君。
然后那白发的暴君,转过脸来。
准确地对着翠子,微微一笑。
睫毛柔长,眼眸清亮。
五官锋利而美。
是极致的摄人心魄。
“白……饮。”翠子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
白饮的
目光移开了。
“去找到这个人,”白发男人挂出一张画卷,“留着这个座位,五十年后,我会再来。”
消失不见。
众妖怪下意识上前一步。
“吾王……走了?”
“五十年后。”玉藻前道。
“……五十年后。”葛叶的目光投向那画像。
男人黑发及腰,腰配朱底金纹的华丽太刀,脸上扣着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具。
他侧过脸来,清亮的眸光使她无所遁形。
588
翠子推开门。
屋内已空无一人。
连着一直躺在床上的白哒,也一块儿不见。
她拾起桌上压着的一片纸。
一行霸道堂皇的字迹映入眼帘。
“东方有故人风神将陨,前往照看,归期不定。妖祸已平,勿忧。祝安好。”
素白的手将纸条细细折叠,放入口袋。
良久,室内传来一声轻幽的叹息。
“……祝安好。”
——五十年之约。
白饮没料到的是,等五十年后回来,当年的巫女姐姐变成了四魂之玉,狐妖葛叶生下的半妖小孩儿成了闻名平安京的阴阳师,漂亮玉藻前变成了漂亮的女装大佬,哭着喊着要追随他的妖怪们,则给他抢了个西国的凌月公主当压寨夫人。
白·懵·饮:“???”
589
一夜睡醒。
山顶微微的昏暗,大海微微的水波。
一抹鲜红的橘从水天交际处晕染,浓如梵高的油画。
那里的小部分天,渐渐白了。
缓缓地,缓缓地,一点耀目的白射出来,刺破黎明的夜。
黑发的男人盘坐在山顶,脊背笔直,坐姿随意,围巾鲜红。
神情安宁而专注,清亮的眼中蕴着海天之际那点耀白。
同居人与他并排坐,靠着他,身上裹着厚实的大衣。
偷偷侧头,观赏男人眼中倒映的日出。
晨风吹拂,黑色长发随之轻柔飞扬。
——鲜红的橘日“嘟”地跳出海面。
“真美。”男人轻轻地,像怕惊醒这刚出生的晨日。
他转头,不及防与太宰治双目相视。
含光的眸,含笑的眼,安宁而专注的神情。
近到共用呼吸。
“是啊,真美。”太宰治喃喃。
下意识凑上前,拿鼻尖蹭了蹭他的侧脸。
“……”男人愣住。
“……”太宰治也愣住。
“……不是织田作你相信我我只是情不自禁我平时不是这么轻浮的人!”
“啊不是织田作你相信我我只是喜欢你想亲近你不是想轻浮你!”
“啊呀不是织田作你相信我我不是喜欢你啊、啊!啊我是喜欢你但、但、但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那种喜欢!”
太宰治语无伦次,眼里的情绪变幻,眨眼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