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手指钻入子弹留下的伤口,碾压着蘸了血,就着地面记录。
[有记忆缺失。]
[我又错了……什么?]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相处的时光,比‘你……]他停住。
脑中一片空白。
“我刚才……想写什么?”
只余心底无尽哀恸酸涩,茫茫然不知何所往。
他抬头,监控里,面孔诡异虚无的男人吃干净辣咖喱饭,合上饭盒,放好筷子,坐在那里。
静静地,忽然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
“……”
太宰治又一次被攥紧心脏,不知为谁而起的悲哀咬住他的喉咙:“呜呜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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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宰治还没打开刑讯室的门,就听到男人清亮如溪的一声“哇~”。
太宰治:“???”
推开门,昨晚解开铁丝绳的男人又挂在了天花板上。
他脚尖点动足下地面,小腿向后用力,整个人向前摆去,落下后脚尖又点动地面向前用力,身体顺势向后摆去,几次点地用力后,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小腿向后屈起,黑发在空中随舞。
“唔哇~”他快乐地惊叹,给自己伴奏,“唔哇~”
太宰治:荡秋千?
“你……自己把自己吊上去的?”
“太宰?”自己荡自己的男人转过头来看他,清亮眼眸中的快乐还未褪去,“你要来玩吗?”
他这样邀请。
“……”红围巾黑风衣的太宰治闭嘴不语,默默走过去,把十几台泛着灼热白光的灯一架架关闭。
“你在关灯,太宰?”
太宰治冷漠反问:“不是你叫我关的吗?”
“唔——”
黑发男人歪着脑袋看他,面孔分明诡异虚无,太宰治却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
“你看什么?”
“看你口是心非呀,”男人似乎心情很好,他呼呼地笑起来,声音甜蜜蜜地,“脸上装得那么凶,我叫你关你就关啊,太宰?”
“!!!”
太宰治被他笑得浑身不适,脸上只能更加冷漠,又想到会被他说“装得更凶”,立马恢复面无表情,末了才慢半拍想到,他这不是承认了这人“装得凶”的言论,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果然,男人荡秋千荡得更欢,声音里带上得逞的笑意。
“不管怎么样,都不要为难过的事情惩罚自己,你愿意听进去我的建议,我很高兴,”他柔柔地笑,眼中闪起狡黠的光,“真乖真乖哦,太宰。”
太宰治转身就走。
“……诶,怎么就走了,太宰?这里还有一根铁丝绳呢,你不替我解开了吗?”
太宰治停住脚步,转身看他:“你不是自己能解开吗?”
说着又讽笑一声:“留着给你荡秋千还不高兴?”
“……高兴,但是太宰,你的大腿受伤了吗?”男人看着太宰治的腿部,“我昨晚听到槍响。”
——你没有资格管。
太宰治本该这样说,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出口的却是:“……没受伤。”
他本能地不想让男人知道他受伤了。
不想让他担忧。
……担忧?
太宰治猛然惊醒:我为什么这么自然地认为他会为我担忧?
“没受伤……就好,”男人没揭穿他,只道,“对自己好一点,哒、太宰。”
“……”太宰治沉默一瞬,径直离开。
男人静静地,看着那黑风衣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又快乐地荡起秋千来。
“唔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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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天,太宰治再没有进刑讯室。
只是把一日三餐放在刑讯室门口。
“没有辣咖喱饭了。”
安哥拉·曼纽:【他开始相信你是之前的织田作了吗?】
【不清楚……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你还在担心太宰治?】安哥拉惊奇,【他这样对你,你都不恨他吗?】
【为什么要恨?】男人迷茫,【他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仇敌,我为什么要恨他?哒宰这样对我,只是因为……他很害怕。】
【害怕?如果我没有记错,被用酷刑折磨了这么多天的人是你吧?害怕的应该是你才对!他作为施刑者,占据绝对主动的地位,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你既然已经可以自由活动,那就赶快离开这,我教你一部分你曾有力量的使用方法,如果潜不出去,就直接从港口Mafia突围出去!】
【不,我不离开。】
【??!】安哥拉·曼纽无力说话,在他的精神海打出三个巨大的标点,【来吧,逻辑大师,说出你的理由。】
【我说过,哒宰他很害怕……你没听到他在求救吗?】男人耐心道,【人受到伤害,如果没有一个人来帮助他,就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把刺对准自己,把自己伤得鲜血淋漓;要么把刺对准他人,通过伤害别人,来保护自己。】
【我当初被哒宰从水里救起时,他是第一种,活在无望的堡垒里,别人不愿意进去,他也没有力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