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的注视下,闭眼假寐的查拉图感受到有一个轻飘飘的脚步声靠近了自己。
她睁开眼,双眸深黑。
她看到一个年轻的——按照灵性的光彩来看,应该是“秘偶大师”——站在他的面前,警惕地打量着自己,也打量着放在她脚边的那一堆有趣的旧日桌游。
在这个年轻的“秘偶大师”的脚下,漆黑的影子里有一只简笔画般黑白分明的眼睛。
似乎是因为这里和外界隔绝,所以眼睛只是在略显呆板地定时左右转转,打量周围的情况。
“终于又有‘占卜家’来到这里了……”
对面的年轻人在几步外站定,丝毫不露怯地问道:
“为什么这样说?”
“你想逃离这里吗?”他似乎一无所知,查拉图便避而不答,“我可以告诉你办法。”
年轻人没被打动,当即问道: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查拉图笑了:“因为我早就已经死了。”
偶尔消化一下“诡法师”有益身心健康,年轻的“秘偶大师”被吓到了,陷入了沉默。
查拉图注视着“秘偶大师”影子中的眼睛,哼哼低笑了两声:
“看来那一位也终于挑出了自己的候选啊……”
她看着惊疑不定的来客,用含混低沉的嗓音说道:
“年轻人,看来我们都需要彼此的一些帮助。”
她伸手一抓,把桌游大集合抓到手中,用一种“你这种小年轻肯定没见过这些古老的时代的娱乐文化结晶吧”的骄傲眼神瞥着对方,低声笑道:
“你来到了这里,一时半会就走不了了,来和我这老朽打发一下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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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抿了一口自制奶茶,用汤匙撇了撇奶盖,眼神带着三分嫌弃看向桌子对面的人。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理查左顾右盼了一番,打算把纯银的汤匙摸走,她笑着说道:“您最近有没有听说一个故事?东拜朗的一个乡下小镇里突然爆发了群体精神疾病,病人们会穿着红舞鞋疯狂地跳舞直到累死。”
“哦?”
“这种群体性精神疾病似乎是从上个月开始频繁出现的,一旦开始跳舞就无法用任何手段阻止,就算中途失去意识,醒来后也会继续跳,直到累死为止。这个疫病最开始发生在一座乡下小镇里,结果后来蔓延到了城市,一度被教会怀疑是某个心理炼金会的成员在进行仪式或实验。”
“感觉很像我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理查说,“就连红舞鞋也一模一样,这是神秘复现吗?”
爱德华又喝了一口奶茶:“很难解决?”
“不难,如果没有半神帮忙处理的话,理论上也只要把疫病圈在一个范围内,等待里面的患者全部累死就可以。”理查唏嘘道,“我打算去顺手帮忙的,没想到我已经成通缉犯了。”
“不过事件有点奇怪,不管怎么圈范围,‘红舞鞋’都在不断地向外蔓延,后来教会才意识到源头还在,然后捕捉到了一双穿着红舞鞋跳舞的木头做的脚,现在是风暴教会的一级封印物。”
说完之后,见爱德华没什么反应,理查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叹息着说道:
“北大陆教会已经开始查封我的机构,限制基金会的权力了!”
“我刚刚把罗思德群岛的人们全部转移,现在北大陆里至少有十万人失去了住所和医院,那帮家伙只有在这时候才会反应迅速。”
理查搓手:“老师,玫瑰学派方便借点人吗?有没有脑子还没全疯的,我想去北大陆走一趟。反正他们今年也不会给我钱了,我没道德,我要去抢人。”
“怎么不去找死神教会帮忙?”
爱德华说:“灵界漫游和冥界之门传送好用多了。”
“死神教会前线吃紧,后方还要治理,占据一个半郡之后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了。”
理查两手一摊:“接下来大概要进入一段时间的拉扯,不过继续打也是可以的,毕竟极光会的‘战争天使’已经参战。就看拜朗帝国的皇帝有什么想法了。”
“可以借吗?”
“你可以去问问谁愿意帮你。”
“感谢万分。对了,您最近在哪里?”
“深渊。”
“您打算晋升啦?”
“我在等。”
“哦。特雷纳最近总是跟我抱怨‘战争天使’逼他去练兵打游击,问我能不能跳槽到我这儿来,您有什么建议?”
“可以,如果他想的话。”爱德华面不改色,“我和真实造物主的约定牢不可破……”
“那我回头再问问他。”
理查又问:“最近您让您的卷属活动了吗?北大陆的沿海频繁出现恶魔的活动痕迹,而且——是非常简单粗暴的那种痕迹,当地教会投入了不小的力量搜捕,但始终没有收获,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让凶手熘走。”
“巧合?”
最近一直待在深渊附近,了解外界情况全靠祈祷的爱德华微微皱眉,虽说目前的恶魔卷属都受到自己的控制,但落单恶魔作桉倒也不是不可能。可,巧合?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支羽毛笔,和一个拿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