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他的胸前佩戴着白花,头发和胡须因愤怒微微颤抖。
“男爵阁下!”加尔文面露难色地开口。
“唐泰斯先生,你为什么能够全须全尾地回来?你拥有进入战时贝伦斯的人脉,却不能多带哪怕一个人出来吗?”上了年纪的男爵站起身来,丝毫不顾上校的面子,个人情绪几乎失控地质问着克莱恩,“您!我委托您看看我的孩子,但您甚至没有在贝伦斯多待一小会,连我的孩子的书信或口信都没有带回来!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们给他的信件!”
他的第一句话几乎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十几双眼睛都看着道恩,等待他的回答。
“……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
道恩·唐泰斯的脸上没有表情:“阿尔弗雷德·霍尔上校接收了你们的物品,并且以危险为理由要求我立刻离开,我相信令郎肯定看到了您的书信。”否则,你就是在质疑阿尔弗雷德·霍尔的人格。
保守党的男爵怒极,但又不愿意踏入这明晃晃的陷阱,更不想引来新党的重要支持者霍尔伯爵的恶感,他紧紧地闭上嘴,愤愤不平地坐了下去。
人群中立刻有另一个人略带讥讽地开口:
“连利维特家最有望继承艾弥留斯阁下的康斯坦丁少将都下落不明了,你比起利维特家族算什么?你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活着?”
这话顿时打开了所有人的话匣子,老男爵的脸涨得通红,却又不敢反驳这句话。
“康斯坦丁少将还下落不明,万一人家还活着呢?”
又有一个尖利的笑声从人群中炸开:“说不定人家只是被俘虏了,说不定少将带着人躲藏起来了,下落不明就是希望,但你们的孩子是真的死了!”
阴沉沉的黑云里响起低低的嘲笑和咒骂声,失去了孩子的人们互相不留情面地讽刺着对方,试图用挖苦的方式刺痛其他的人,把自己的寥寥一丝的安慰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在一片嘈杂声中,道恩·唐泰斯又成了最不重要的那个。
加尔文上校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低声对克莱恩说道:“道恩,我很感谢你传达了消息,让我的次子能够被俘虏,活着回到我们的身边。”
走铁血十字会故意放出的那个缺口出去的?克莱恩并不意外,或者说他比较意外居然只有很少的人从那个地方离开被俘。肯定有人泄露了消息,看来敌人的网开一面比不过军队内部的矛盾,当只有贵族和富豪的孩子能够活下来的时候,平民士兵对高位者的仇恨就会达到顶峰。
说罢,他停顿了一下,略带畏惧地扫视着正用着优雅的腔调互相讥讽的大人物们,再一次开口:
“还有十多个家庭得到了你的帮助,想要私下给你一些感谢,我会尽量维持你的人脉。”
克莱恩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把头偏向加尔文上校的方向,微微地点了点头:
“谢谢。”
说完之后,他再一次转过头,目光沉凝地注视着眼前的贵族们。
他想好在这周给幽暗圣者的情报上写什么了,就写:贵族阶层中一部分人失去了至关重要的继承人,一部分失去了财富和尊严。贵族阶层的整体实力并没有显著地减弱,但是凝聚力和对国家的忠诚快速下降,他们会以更加消极的态度对待接下来的战争,甚至可能直接导致战争失利……
除此之外,鲁恩的国家内部矛盾还在加剧。
克莱恩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这两天频繁地来往于鲁恩助学基金会,在路上看到了更多的失业者。
他们本来应该是有一份相对体面的工作和积蓄的中产阶级,家里的其他人也有着工作,因此没有在失业后第一时间前往东区,还能滞留在贝克兰德内继续寻找工作。
食品在小幅度地涨价,棉织品也在涨价,最显著的就是费图斯食品加工厂的蛋糕和面包,每一个都上涨了半个便士。虽然购买者依然络绎不绝,但是,从东区大规模下岗的纺织女工,到逐渐开始出现失业风潮的中产阶级,明显的经济下滑已经连克莱恩这种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了。
贵族们的生活短时间内不会受到影响,但克莱恩已经开始囤积食品,并且让管家和自己家雇佣的佣人们也开始囤积食品。
下一步似乎就该是战时经济政策了,可国家似乎还没有一个较为有效的调控。
在心中打完了腹稿之后,克莱恩忽然觉得这段历史有些奇异地熟悉。片刻之后,他轻轻地皱起眉,略微后仰,吸了一口气。
“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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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飞空艇轰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