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
现在正是中午,教堂里除了一位告解神父,一位神父和大主教之外没有别人,助手刚准备上前跟这位女士说几句话,忽然看到对方又猛地一转身,直接看向了大主教。
“赞美母亲!”
这位小姐做了一个标准的怀抱婴儿的动作,更让助手觉得这是个老乡。
埃姆林只得站起来还礼:
“赞美母亲,感谢你,善良的女士,您的头发就像丰收季节时,田野里成熟的麦穗那样美丽。”
随后,他打量着这位陌生女士,疑惑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这样的赞美果真让这位长相很符合费内波特人审美的年轻小姐高兴了起来,她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很荣幸见到您,埃姆林·怀特大主教,我刚从费内波特搬来这里,请原谅,因为家中长辈的偏见,我不得不在母神和您的的面前遮掩面目。”
“长话短说,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您……”
说到这里,这位小姐用警惕的目光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埃姆林说道:
“大主教,我听说,我听说似乎有很多大人物都想要在你的身上挑毛病,就和我那位长辈一样,他们不待见母神教会,想要抓住您的过错,或者故意挑起事端,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埃姆林居然觉得毫不意外,甚至还有些想要感谢对方的关心。
他在贝克兰德里感到举步维艰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血族认为他得到了其他神灵的眷顾,对他保持了一个比较客气的距离,父母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跟他联络。鲁恩人把他当成费内波特人,费内波特人希望他做完全的自己人,一个两个每天都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但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埃姆林·怀特其实哪国人都不算,他只是一个运气很好——或者运气不好——刚好被自己本来不信仰的神眷顾了的路过血族而已。
维持这个教堂安宁的现状已经很困难了,更多更复杂的斗争,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同样的,埃姆林也不想听两边的人互相吵闹,如果不是为了信徒,他根本连管都不想管。
时至今日,忽然有人来安慰自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和左右为难,尽管只是一句安慰和提醒,但埃姆林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了。看着这位小姐的脸和精致的打扮,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过家,没有去看自己的那些曾经喜欢得不得了的人偶了。
“谢谢。”他发自内心地说。
那位小姐似乎还没说完:“还有……”
总是低着头的女仆此时也走到了她的身边,没有说话,却抿着嘴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表现出了错愕和无所适从。
她似乎把一些话咽回了肚子里,但接着,那张秀气的脸蛋上就浮现出难以掩饰焦急和担心:
“……据我所知,贝克兰德中似乎潜藏着不少对您、对费内波特有敌意的人,十分抱歉,我也无法得知他们的身份,但如果您需要什么帮助,请尽管来联系我。”
说着,她似乎又要去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纸币。
埃姆林赶紧制止了对方的行为,初来乍到的信徒,即便再虔诚也不能让对方这样频繁地钱啊!
“您的心意我们已经收到了,但捐赠适度,母神也会希望看到您继续像盛开的朵一样美丽。”
说完,见对方似乎还要继续说什么,埃姆林干脆利落地开口: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来教堂聆听布道。”
“对了,还没有询问您的名字?”
她张了张嘴,最后值得放弃了挣扎,慢慢地把手包放了回去,紧接着行了一个提裙礼。
“苏茜,我的名字是苏茜·康纳德。”
……
“奥黛丽,为什么今天要突然来拜访这位大主教?”
半个小时后,返程的马车上,苏茜小声地询问对方。
“他是我在非凡者聚会上认识的朋友。”奥黛丽回答,“无论是从情分还是我自己的想法上,我都不想利用他来达成目的。”
“可是你看上去很苦恼,奥黛丽。”苏茜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试探着说,“这个选择让你为难。”
奥黛丽叹了口气,承认了自己的为难。
怎么可能不为难呢?塔罗会在她的心里拥有很高的地位,在上面认识的大家在奥黛丽的心里比她在现实中的朋友们还要高一些。即便埃姆林·怀特是个陌生人,奥黛丽也会再三思量要不要利用对方的善良和好心达成自己的目的,除非对方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善者,不然奥黛丽绝对不会这样做。
更何况埃姆林还是塔罗会的成员,于情于理,奥黛丽都不想对方落入危险。
毕竟,半神也可以很脆弱……
奥黛丽慢慢地在脑海里把埃姆林·怀特和丰收教堂从自己的计划中集体删除,紧接着开始继续思考如何才能推动社会的变化。她看向窗外,只见陆陆续续地有农民打扮的人出现在了街道上,他们或刚刚结束上午的劳作,鞋子和手指上还沾着泥土,或刚刚卖掉了一些自己的粮食作物,手里拿着几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