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急转直下。
这在live上有很直观的体现, 那就是一群人翻墙过去看孔克南香港首秀的时候,刚刚还在吐槽为什么这个记者会像个小戏台子一样、完全不在行程上等等, 跟某些网友掐成一团。而第一个问题问出来,就有不少人用繁体字刷着“阿6没见识过自由社会吧”、“出城看一眼是不是被吓到了”等等不友善的语句。
但孔克南回答之后,即时评论出现了一些些的真空。
记者会现场也是。
“我听不太懂粤语, 虽然星星,啊, 我朋友也是广东人, 但我一时半会儿真的很难学会。”孔克南大咧咧地说:“至于英语,不好意思我听力不太好, 看过我直播的人都知道——如果你会说普通话麻烦用普通话问我吧,要是不行的话就换个人问嘛。”
孔克南又真诚又直白,脸上没有任何刁难别人的意思,反而是提问的人噎了一下。过了两秒,孔克南见对方没回应, 就找了另外一个衣着简单大方的女性记者来。
“要不您问?”
对方立刻笑了一下:“您好, 我是广东台记者, 我希望我的普通话还算标准。这应该是第一次你到香港来, 孔克南同学,对香港的第一印象怎样?”
“刚刚从上面往下看,觉得树好多, 绿化得真好。”孔克南回:“相对的,高楼大厦很多,看着很现代。”
弹幕还没打几句话呢, 孔克南又说:“跟上海差不多。”
Live上一群人疯狂输出孔克南,认为香港和上海比是对香港的侮辱。另一边的人则顾着哈哈哈,认为孔克南同学讲话有点意思。
“那您认为上海和香港的区别呢?!”有记者高声问:“有感受到不同的气息吗?!”
“位置不一样呗,还有这里好潮湿啊。”孔克南感受到了空气湿度的变化:“怪不得港剧里天天要煲汤除湿降火呢。”
这明显不是某些记者想要的回答,而后还有人继续追问。孔克南挠挠头,反问回去。
“我来香港,从落地开始算不到半小时,连机场都没出。一定要我说,我也只能说香港国际机场和浦东虹桥的区别。如果我说别的,那不是太信口开河了?”他问:“这里难道还藏了其他什么显而易见但我没看到的东西吗?除了繁体字之外?”
有些记者静了下去,但又有人站了起来。
“请问你这次到香港访问,是否受到了某些部门的指示,带有政治任务?抑或是为了一撑北京,警告香港的自由声音?”
“我来是因为大家说很多香港同胞想看看我,因为直播的时候他们版权受限。”孔克南过了几秒才回答:“我也想来香港玩,所以过来了,没有你所谓的任务啊。”
这是真的,因为叶栗就是这么告诉他的,也没告诉他要达成什么目标后才能回来。看了看流程,都是跟香港同胞或者同龄人一起玩。孔克南会参观一些学校,大家一起聊聊天之类的。除了涉密信息,叶栗没禁止他说任何事情。
至于撑北京……
“我是个学生,你们所谓的撑这个警告那个,就不要发散到我头上来了。我只是因为听说香港的大家因为喜欢我,所以也想来看看香港的大家而已。”
孔克南全程没有回头看其他的人,所以看不到工作人员紧张的表情。但他好像说得也还过得去,后面就没有人想要阻止他了。
某个记者一直在大声地提问,但孔克南根本没理他。又回答了两个央视姐姐的问题后,他回头,一副“是不是差不多了”的样子。
本次记者会于是暂停,孔克南转身要跟着退场,听到有人大声质问。
“不回答我报的问题是因为心虚吗?还是因为事前被警告过呢?!”
孔克南脚步一顿,转头,眼神晃了晃,定在了那个人身上。
他转回去拿着麦克风,问:“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呢?你是《星球日报》驻香港的记者对吧?《星球日报》在我之前直播自习的时候,没有采访过我,只是因为我当时支持声援超人的话,就认为我心怀不轨,最后写我被‘赤化’——你们难道不是看图作文就够了吗?你们需要我回答问题吗?我不回答问题不是挺好的?要么说我心虚要么说我事前被警告——你们草稿都打好了剧本都写好了,还用我多余回答一句?”
对方被连珠炮一样的回答怼得一下子不知道回什么,接着孔克南又开始diss其他的媒体:“其他的也不要觉得我刻意避开你们了,我就是不想跟你们说话。之前很多报道我都看过了,尤其是写我的,真实性连十分之一都没有,看着一张照片就开始编,编得我自己都已经不认识我自己了。”
他深吸一口气:“动不动我就‘坠落’、动不动我就‘被洗脑’、动不动我就‘被监禁’——我明明每天该上课上课该学习学习该写作业写作业该看电视看电视——直播完写卷子之后我也会跟大家聊天,但这些在你们眼中就好像就不存在了一样。我也想问问,所谓的自由意志、自由思想和自由行动是什么意思?有咩标准啊?”
“你自己本身就没有自由啊,明明是被监管被安排的。”有记者说:“你那么凶干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