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基调到底是什么?
应该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世界是绝对的光明吧?
就如同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世界是绝对的黑暗一样。
秉持着极端信念的人是激烈的, 哪怕看起来再有说服力,视野和高度却不太行, 依旧局限和放大在了自己的经历主观感受上——这就有种自己受到过欺负所以一旦有了点权力和影响力,就对其他种族开始搞清算的某位元首了。
嗯,这么说不太恰当,对某个民族的屠杀是由多种原因的。但将某个民族的缺点演化成不可饶恕、必须惩罚的罪行, 这就一定包藏着其他的居心,比如裹挟着民粹用来稳固自身地位,并且转移社会内矛盾之类的。
从历史的角度看,所有利用民粹上台的人,最后没有一个有过好下场。
为什么会扯到这里呢。
叶栗看着挖煤女特工被验证后走上了飞机, 神盾局和石岗的同志交接, 斯塔克则站在中间, 说了什么——他是这场本来不可能发生的场面的调和剂,也是所谓明规则下潜规则的一个例证。
谁能想到拥有一个铁杆共和党魂父亲的民主党派士, 最终会为了中美之间交付特工而牵线搭桥。
这个世界就会疯狂到这种程度。
当然, 更疯狂的还在后面。
叶栗还是答应了斯塔克去跟他一起和上气碰个面,并且在吃饭的时候说点什么不会从正规单位下发的内容——叶栗并不愿意去,但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
这个世界并不只有黑白两色。
而人,往往要在中间那条狭窄又宽泛的灰色地带里谋求共存。
然后前进。
“我建议你留在香港生活。”
叶栗做的是斯塔克的车,直接从地下车库到专属电梯上楼,进了包厢——全程没有任何监控拍下她的行动,就仿佛这场饭局不存在——她一进门就坐下来了,没有握手, 态度不佳,直入主题:“留在香港是一个彼此都能容忍和将就的选择,而且我们少分一部分精力,你也多一点自由。”
上气伸出去的手本就有些尴尬,听到这个答复下意识握了握拳,又放开。
“看来我这次来得没什么意义。”他站起来就要走:“再见。”
斯塔克过去拦他,然而并不能拦住一个武术大师——他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去,叶栗竟然已经倒了杯茶开始喝了。
“Lily,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对。”斯塔克说:“不管怎么说他之前救了你,而你这个答复——”
“我这个答复怎么了?”叶栗吹吹红茶上的白汽:“如果不是我欠了他这个人情,他连长居香港的资格都不会有。”
斯塔克气绝,结果叶栗又拿了杯子给他倒茶。
慢条斯理,无事发生一样。
“气什么?坐下说。”叶栗把杯子往他那边推推:“我也很意外你有点生气——我说斯塔克,认识我这么久了,你好像一点都没摸清过我做事情的套路——这不像你。”
“我摸不清你的套路,我只知道我得不断撒钱。”
斯塔克还是有点不高兴:“你们不是很包容自己人吗?无论本国的还是华人华侨,你们都是一个不落的划拉到自己的阵营里。郑他是个很好的朋友,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对你来说,他是个很好的朋友。”叶栗拿着杯子:“但对我们来说,‘傅满洲’的儿子,可跟汉奸可没什么区别。”
傅满洲算是心结、导·火·索和一切的罪魁。
叶栗不得不花时间跟斯塔克说傅满洲这个鬼东西到底对国内造成了什么影响——事实上斯塔克内心是清楚的,但在叶栗说之前,他并没有在意。
“傅满洲的确是一个我知道的人,但是没人能确认他的存在不是吗?”斯塔克说:“Lily,这就是个恶意的玩笑,你没有必要放大成这样。”
“但不少西方人说到中国的特殊能力者,要么是红色傀儡人,要么就是傅满洲。我们都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可当无稽之谈已经成为了你们文化中的一个符号之后,就让我们不得不重视起来。”
叶栗说:“这种对其他人种的恶意揣测和负面标签一直存在本身就有问题,我都还没说要求神盾局为了这个事情道歉,只是想把罗织黄祸罪名的其中一人排除出大陆,你就觉得我反应过度了?”
“Lily,听着,我了解你的不满。但郑——他最开始可能帮了他父亲,但后来他反抗了。”
斯塔克试图缓解一下叶栗的不满情绪:“他也做了好事,为了你们的人民。从这点上来看,他是一个英雄,也应该享有回到自己的老家过平静生活的权利不是吗?”
听到这些话,叶栗吹吹杯子,半天没有回复斯塔克。
她就是用那双深灰蓝色的眼睛打量着他,一副很迷惑的样子。
“Lily?”他感觉不对了:“你想说什么吗?”
“我只是很感慨。”
叶栗说:“看起来他的美国朋友们,每个人都知道他可歌可泣的事迹,并且愿意为他争取点什么。只有他的母国人民,麻木不仁,一无所知,仿若行尸走肉一般。我们调查了那么久,却没有一个受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