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欠了那么多人的钱,凭什么不还?”
孙明美还在得寸进尺,“今天就当着大伙儿的面,她要么还钱,要么给大伙儿跪下来,磕头道歉吧!”
众人看向文殊兰,没说话,但明显脸色不好。
因为文殊兰所有人的钱,是不争的事实。
气氛凝固到极点。
程锐脸色也很难看,但出乎意料地,他并没有把文殊兰推出去谢罪。
他深吸一口气,严肃道:“各位,文殊兰欠的钱,上一次我就向大家保证过,3个月之内一定会还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果做不到,我任凭大伙儿处置!”
“可是程营长,她一没文化二没正经工作,除了花钱还会干啥?哪儿来的钱还?”
“她还不上,我会替她还,砸锅卖铁也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这个男人,居然真愿意跟她站在一起共同面对,甚至要替她扛下一切?
文殊兰狠狠愣了一下。
孙明美也震惊,然后是熊熊燃烧的嫉妒。
文殊兰这种货色,凭什么被这优秀的男人,不惜一切地维护?
“你非要帮她是吧?那你倒是掏钱啊!我就不信,你
的工资都被文殊兰挥霍光了,还能上哪儿凑钱给她填这么大的窟窿!”
程锐脸色铁青。
1000多块钱,确实不是小数目,他这几天给文殊兰买伤药,又买了一台风扇,把本就不多的一点余钱,基本掏光了。
兜里没剩几个钢镚儿,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够那么多钱还债,除非舔着脸,回到几乎恩断义绝的程家要钱。
这条路,他打死也不会走,可除此之外,已经无路可走。
上回大家堵到家门口,他好声好气,才把还款期限拖延3个月,这一次,大家肯定不会再吃这一套。
一种强烈的屈辱感,让程锐脸色难看至极。
他死死攥着拳头,强忍着难堪,说:“我身上还能拿得出来几块钱,先给大家,剩下的部分,我会想办法……”
边说着,绷紧的大手掏向军装口袋。
突然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整个手掌那么薄,又那么小,仿佛还没他半个巴掌大,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实则那么坚定,又那么有力,按住了他的动作。
“我欠的钱,我自己还,不连累别人。”
换做原主,可能又会躲起来,把压力和难堪都丢
给他,但她文殊兰不是孬种。
这笔债,她自己来还,这是她用原主的身体重活一次,所必须承担的责任。
她没理由逃避,也不会逃避。
“文殊兰,你先进屋,这种时候别跟我犟。”程锐声色俱厉。
文殊兰却分明从他冷酷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么一丝担忧,不由心头一暖。
这男人,到底面冷心热,纵使再讨厌她,还是主动扛起了身为男人,要保护女人的责任,但是——
“程锐,我说过,我不是过去那个文殊兰了,现在的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白皙纤细的小手,安抚地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随之,她面色一凝,严肃的视线,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落在孙明美身上,眸光渐冷。
孙明美只觉得浑身发汗,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文殊兰一个眼神吓怕了,顿时恼羞成怒。
“你还好意思瞪我?欠钱不还的臭老赖,我今天就是要帮大伙儿把钱讨回来!你要是不还钱,我就告到公安局去!”
“谁说我不还钱了?”
“你还得起吗?”
孙明美双手抱胸,得意洋洋,“只进不出的铁公鸡一个,从你身上掏一分钱,跟扒了
你的皮,挖了你眼珠子似的,你不得跳起来咬人啊?再说你哪儿来的钱还?”
有人一脸呆滞,然后拽了一下她的衣袖,让她别说了。
“欠钱不还一摊烂账,她都干得出来,还不准人说了?再说我又不是替自个儿出头,是在帮你们讨债呢,你拦我做什么,钱不想要了?”
孙明美还在喋喋不休,“你们该担心的是,要是这铁公鸡一毛不拔,不肯还钱咋办?”
有人看到文殊兰进屋,拿出一个铁盒子,然后目瞪口呆,“可她好像真的要还钱……”
“不可能!”
孙明美自信满满。
她见过文殊兰摆摊,是能赚到点钱,她快嫉妒死了,所以跟踪了文殊兰一天。
知道文殊兰拿烟办事,才从农贸市场管理处那儿得到拉电线的许可,她当天晚上就给举报了,说文殊兰贿赂。
就是要断了文殊兰的财路。
没法用电,没地儿摆摊,看她文殊兰还怎么翻身!
“我算过了,光欠你们的,就有400多块钱,她哪儿来的钱还?总之今天还不上,就让她跪下来给所有人磕头道歉吧!”
“你怎么知道我还不上?”
文殊兰声音清亮,语气平稳中
,带着一丝锐意锋芒。
边说着,手里拿着的一个铁盒子,两个巴掌那么大,上头印着“中秋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