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表情更严肃了,“那当初又是谁主张的结婚?”
程锐面无表情,继续指着文殊兰。
“也是她追的你?”
程锐还是点头。
确实是文殊兰追着他,要死要活,非要嫁给他的。
说文殊兰追他,没毛病。
民政局工作人员见状,看文殊兰的眼神,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充满谴责,“姑娘,做人要厚道,不能太过分了!”
文殊兰:“……”
她比窦娥还冤好吗!
所以这婚,还能不能离了?
“不管怎么样,这婚,今天我是离定了!”
话音未落,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似乎是民政局的领导,从旁边走过来。
看了一眼离婚申请书,他粗粗的眉毛顿时竖起来,“军婚是说离就能离的吗?知道这对部队的声誉,对军人形象是多大的打击吗?”
“呯!”
他重重放下搪瓷杯,发出的巨大声音,把民政局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又转头看向文殊兰,严厉训斥道:“虽然你是女同志,我不该对你横加指责,但你知道你对象年纪轻轻就当上营长,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代价吗?”
他似乎是听说过程锐的。
“小伙子,你马上要面临升迁评审了吧?这时候离婚,
影响恶劣到足够让你被踢出升迁评审名单,三年甚至五年内,都没有机会再升迁,你可想清楚了。”
文殊兰不可置信地看向程锐。
这么重要的事,他竟没有跟她提过半句。
“你们确定考虑好了,今天就离婚?”
那领导拿起印章,说:“明白离婚的代价是什么,也不惜代价要离,那我们民政局也是通情达理的,尊重你们的决定,把表格填了,离婚证签好字,我现在就给你们盖章,让你们的离婚证生效。”
“等等!”
文殊兰突然站起来,迅速把户口本这些资料收好。
“我们再商量一下,下次再来!”
然后,一把拽住程锐的手,直接把人拽出民政局。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转头看向自家领导,“领导怎么知道这位程长官要升迁?离婚对他升迁,影响真这么大吗?”
“影响要真这么大,罗首长能签了他的离婚申请书,批准他离婚?要知道,他可是罗首长亲手带出来的兵,罗首长可宝贝着他呢,怎么可能在这种会断送他前程的东西上签字?”
“可你刚才明明说……”
那领导端起搪瓷杯,幽幽喝了一口茶,笑得像个千年老狐狸,“不这么说,那小子的媳妇不就
没了?”
“可他既然同意来离婚,而且离婚申请书也签字了,说明是自愿的。”
“你瞧他那样子,像真心实意想离婚的吗?眼珠子都巴巴地黏在媳妇身上了,我要是不拦着,这婚真离了,他还没走出民政局就得后悔!”
民政局一众工作人员叹为观止,“领导,还得是您亲自出马。”
姜还是老的辣啊。
文殊兰压根不知道,自己被摆了一套,她一路把程锐拽到民政局外,柳眉都竖了起来。
再看上身边面无表情的男人,她气不打一处来,“离婚会影响升迁评审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锐很意外她会这么生气,“没有的事,民政局的人瞎说的。”
“你还骗我!”
文殊兰真有点生气了。
她执意离婚的初衷,是想了结掉原主跟他这段孽缘,放他自由,也放她自己自由,而绝不是想害他。
真把他前程断送了,那她跟恩将仇报的原主有什么区别?
“你说实话,离婚到底影不影响你升迁?!”
程锐没有回答,视线落还拽着他的那只小手上。
出来得太急,她又在气头上,手还抓着他,那么白的小手,纤细修长,跟他常年训练,生了薄茧的手放在一起,足足
小了2个号。
他轻轻一抓,就可以把她的小手握住。
手感软软的,叫人的心也跟着软乎了。
再看她气呼呼的小脸,柳眉都竖了起来,满眼都是对他的责备,他非但不介意,反而有点忍俊不禁,“文殊兰,你是在关心我吗?”
很高兴。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不自觉咧到耳朵根了。
“文殊兰,你在担心我吗?”
“这不是废话吗?我是那种狼心狗肺要害你的人?”
铁血打工人,一门心思想着升职加薪挣大钱的文殊兰,快气死了。
怎么有人可以拿前途当儿戏?
“你还笑得出来,那可是你的前途!”
殊不知,她越生气,程锐越开心,到最后,竟直接笑出声来。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里,之前的烦躁、阴霾、愤怒,全都烟消云散,只剩满腔的愉悦。
把还蹲在门口的两个兵哥看傻了。
程营长一贯冷酷,总是面无表情的,头一回见他这么笑,难道是离婚失败,气疯了?
文殊兰也不理解,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