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没有一日安心。
他想,他的卿卿都这般勇敢了,他又如何能踟蹰不前呢?
他总说再等等,等把边疆霍乱平定了,好,他平定了;后来先皇薨逝,他又说再等等,等扶持着皇上,让他将皇位坐稳了,好,结果到头来他瞎了一双眼;如今为了稳定朝纲,他又回来了,可他不想再等了。
他有了心上人,他想要护住她,也想她在这条漫漫长途中伴着自己。
他总说远离她就是护着她,可在他瞧不见的地方她总也受伤。
“好,哥哥听你的。等再过段日子,你两个姐姐都定亲了,我就去求个恩典,让皇上给咱们赐婚,到时候十里红妆,人人都来羡慕我们卿卿。”
骆卿被言淮这话臊得一张小脸通红,声音低得似蚊子嗡鸣。
“我不求这些的,我就想着……能嫁给哥哥就好了……”
言淮看不到骆卿此刻人比花娇的模样,但光是听着她的声音就挠得他心痒痒,他禁不住上前,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我们家卿卿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骆卿笑靥如花,她想,她一定会将这一刻记一辈子的。
“我在话本子上看的。”
说着,她又一头扎进了言淮的怀里,还用头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言淮难得地怔愣起来,半晌,才回过味儿来,骆卿是在答他方才的话。
他哭笑不得:“我不在你身边,你都瞎看了些什么书啊,什么话本子啊,还相思相望……”
骆卿埋在言淮怀里摇了摇头,就是不肯说。
这可是她当初为了了解情为何物,也为了撮合以歌和万大哥学的,只是……物是人非……
想了想,她又别别扭扭地解释道:“方才赛马,害怕,又紧张,出了一身汗,我怕……头发上有味儿,多脏啊……”
言淮很想憋住的,但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骆卿很是羞恼,娇嗔地唤了声哥哥,更是不敢将脸露出来了。
两人在这厢互通了心意,就光明正大地一起回了赛马的会场,倒是惹来不少目光。
骆卿心虚,也不敢东张西望,就低着头一股脑地跟着言淮的步子往前走。
倒是言淮,眉梢眼角尽是毫不掩饰的笑意,惹得一干少女是春心萌动。
可她们深知堂堂怡亲王,只可远观,多的是想也不敢想的。
就在此时,言淮止了脚步,骆卿没注意,低着头直直撞到了他的背上,她捂着头一阵痛呼。
可偏过头,见许多人都朝他们这边瞧来,她又赶忙同言淮行了一礼,告罪道:“我不是故意的,王爷恕罪。”
言淮勾唇一笑,声音不高不低:“方才同本王理不直气不壮地说自己会骑马的时候也没瞧见你如此这般同本王告罪,说自己欺瞒了本王啊。”
言淮就是个笑面虎,性子很是阴晴不定,谁也拿不定他这是介意还是不介意,骆文更是吓得直冒冷汗,踌躇着正要上前告罪,没成想他却转身去自己位子上坐下了,多的也没再说。
今儿这场赛马会是好不跌宕,之后可算是没再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在准备回去的路上,骆卿免不得又被骆文说了几句,好在她不跟骆文同乘一辆马车,上了马车后也就自在许多了,但她心里清楚,此事还没完,回去还得被骆文好一顿训。
不过,她这都不在乎,她抱着自己得来的血滴泪,思及今儿白日里的吻,一本满足。
一行人到得骆府的时候天儿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甫一进得府内,他们就觉出了不对,只见阖府上下人心惶惶。
骆文今儿的情绪一直不上不下的,这会子一看府中下人竟是毫无章法,蹙眉斥道:“怎么回事?”
被呵斥住的丫鬟匆匆上前,支吾半晌,才硬着头皮道:“是……是王姨娘那边儿……她……不知怎地,她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