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属,处税金十倍刑……
大概的意思就是,如何明川等三人,如因其团伙抢劫,伤害贵族罪行成立,假如判决二十年徒刑,那么在他们服刑期间,他们的直系血亲内的父母,兄弟姐妹收入当中的税金,就要按照十倍缴纳至何明川他们服刑完毕止。
而这些法律,在地球人江鸽子眼里是相当可笑的,他觉着九州法律充满漏洞,就是因为《贵族保护法》而无法实现的公平,而不能称为法。
鄙夷归鄙夷,一种制度的形成,都需要从本源上去分析形成原因,当初九州贵族还政,是让权而非势弱。
再换个角度,当初人家就是不还,就各自为政了,你又能如何呢?
那不过就是人家预料到了,时代总会进步,整个的九州发展被贵族这个不断增大的蠕虫在吞噬。
最后皇室拿起刀,血淋淋的砍了自己,却彻底祛除了毒瘤,九州才有了飞速发展至现在的两甲子岁月。
因此,地球人江鸽子认为,此地法律不公道公平,却可理解。
它不过是时代进程当中的一抹浪花而已,总有一天巨浪总归会平息的。
江鸽子想到了,这些本土人没想到么?
所以他们吓傻了,都蒙了!
好半天儿,老何太太颤巍巍的推了一下自己孙子,嘴唇颤抖的问他:“川儿,东西呢?”
何明川小脸发白,茫然的摇头。
没出过老三巷的小家伙,平时扎着堆儿欺负人,四处撩猫逗狗可以,如今闯祸闯的没了边儿,他们才发现,自己就是个小蚂蚁,随便谁一抿,都能让你粉身碎骨。
你粉身碎骨不要紧,问题是你全家都要粉身碎骨了。
以前因他舅爷爷是黄伯伯,老街坊都给面子,也不计较。
这孩子就觉着自己十分了不得。
他家里惯着他,奶奶,舅爷爷常贴补他两零花,他兜里有钱,小伙伴自然多。
被簇拥着成群的出去,成群的进来,这孩子就以为自己是老三巷的老大了。
都觉着,谁家孩子不是这样,孬几日,到了年纪,自然而然就长大了。
都觉着,长大了就好了,他们总有一天会好。
可是,如今不能好了呢!
怎么办?
全家都要被带累死了。
老太太看孙子不说话,就回身抓住邓家的孙子问:“阿农,这位先生的东西呢?”
老太太一辈子都没使过这么大的劲儿,邓长农手上有伤却也不知道疼,他白着脸喃喃的说:“卖……卖了!”
“卖了……卖哪儿去了?”
“卖舅爷爷恒泽当了……”
黄伯伯家一直没吭气的儿子黄楚旭忽然在后面没好气的来了一句:“什么叫舅爷爷的恒泽当?谁是你舅爷爷,我们一家都是端人饭碗的,什么时候恒泽当成了我家的……”
他话音还没落呢,邓长农他爹蹦了起来,对着儿子后心就是一脚:“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个孽畜,反正家破了,就!谁也不要活了!!”
他这样一说,三家这才想起来,闯祸的这三根灾苗子,这是捅破天儿了。
又气又急之下,就一起上去,对着他们一顿殴打,下了死手的那种打。
这下子,这是父爱也没了,母爱也没了,什么爱都没了,就恨不得没有生这个孽畜出来。
泉大一家兄弟八个,老南街的祖传七八代的混子,人家聪不聪明?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人家照样往后退。
这三个兔崽子眼睛是瞎窟窿么?怎么什么人都敢抢?你不看穿衣打扮么?
事实上,连赐那天打扮的还不算富贵,只是他胸口的相机看上去,有些贵罢了。
看着闹成一团的人不像话,江鸽子拍拍桌子说了句:“成了!要打回家去打!甭跟我这里闹腾。”
这群人瞬间冻住,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杆子爷。
没错,杆子爷是爹,是娘,是天王老爷都可以,只要您能救救我们。
江鸽子的眼睛默默的看向屋子边缘。
在那边,不知道是谁家七八岁的孩儿,正怯怯的抓着长辈的裤子,露着半个脑袋,两眼黑漆漆的看着他。
江鸽子不表态,屋里人又一起往黄伯伯那边看。
黄伯伯也是嘴唇哆嗦,又急又恨的看着自己外甥孙子问:“钱儿呢?那是一千五百贯!”
“多少!?”
有人惊叫起来!
黄伯伯嘴唇哆嗦:“一千,五百贯……前柜给的现钞,不留底,不赎当,卖断!!”
那不是一个两个,那是一千五百贯!!
自己大外甥,何明川他爹在艺术画廊做应门子,给人开门撑伞,一个月才拿三贯钱。
何明川看着他舅爷爷,嘴角都被他妈揪裂了,他喃喃的张嘴,满口血的说:“给……”
林家那个林苑春在后面忽挣扎的大喊了一句:“何明川!你闭嘴!你发过毒誓,说出去天打五雷轰,说了肠穿肚烂……”
何明川双目赤红,流着眼泪猛的看向他,撕心裂肺的喊着:“肠穿肚烂吧!!死就死了吧!!我死了没关系呀!我爹妈!!我弟弟妹妹总要活着吧。”
可是,他不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