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水洗漱这种事虽说说麻烦也算不得顶麻烦,可洗一次澡要特意烧水、打水、换裳、用香胰子,换下来的衣裳还要洗……”
这种家务事最是看不出来,瞧着细小,可真正做起来却是极费工夫的。她虽不做,却未必不懂。
“这对于不大讲究的百姓来说日日洗漱是一件麻烦事,尤其眼下已经入了冬。”姜韶颜说着瞥了眼不远处的小午,“不会天天洗漱的。”
钱三:“……”
顺着姜韶颜的目光,他忍不住看向小午。
有些人表面看着是个年轻高大相貌好的护卫,原来也跟他一个德性天天不洗澡。
小午神情镇定自若:他可是个有味儿的韭菜汉子,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更何况香梨都不嫌弃呢,钱三嫌弃不嫌弃跟他有什么关系?
“似秀儿父兄这样的懒汉不会天天洗澡吧!”姜韶颜说道。
这倒是!钱三怔了片刻回过神来,神情有些古怪,险些忘了姜四小姐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了。这两个又懒,撇去他们日常出入赌场的那些味儿,那剩下的味儿或许就是自那土地庙里沾上的了。
把秀儿父兄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来这件事交给了钱三,姜韶颜顿了顿,对香梨和小午道:“我们去土地庙看看。”
那所谓的破败土地庙位置如钱三所说的那样,虽没有就建在路旁却也不算偏,再过一段时日就要入冬了,虽说江南道一代比长安京畿道入冬要晚一些,可入了冬,就算花红柳绿的江南道也没有那般好玩的了。
是以即便过了重阳,江南道一代外出游玩的百姓还有不少。
姑苏城外也有不少带了布毯出来观秋景玩耍的,姜韶颜一行人在一众出行的百姓中并不显眼。
“那个土地庙就是钱三说的那个了。”小午走了一圈回来对姜韶颜说道,“破败是真破败,不过也不是没人进去。”说着看了漫天飞舞的纸鸢一眼。
他方才还看到两个捡纸鸢的人好奇进去看了一眼呢,不过进去只一瞅,两人便又很快出来了,嘀咕了一句“不过是个破庙”便走了。
姜韶颜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趁着人多的时候进土地庙,只是站在原地眯眼看向土地庙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开口。
如钱三说的那样,土地庙外形已经破败不堪,不过虽是破败,那土地庙的庙形还在,想来当年建时用的料子都是极好,若是不好,也不能历经百年,不修缮还能保存的如此完整了。
所谓的破败只是那些黏窗户的窗纸之类的破了,可四方土木都好好的立在那里,没有残缺。
香梨和小午不知道姜韶颜在看什么,睁大眼睛跟着看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心中好奇。
小姐似是在看土地庙却又不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姜韶颜看着面前的景,忍不住又想起了前世的事。
她前世虽然没有见过那位传说中名动天下的大儒,自己的生父江公,可江公留下的不少东西却是见过的。名家画作古物不少,金银玉器也不在少数,不过最多的却是书。
江家人对前两者很是在意,即便不敢明着担上吃绝户的名头,却也看的挺紧,不过对那些书却是完全不在意,她前世过的浑浑噩噩,便拿江公那些书打发时间。
有意思的是江公本人虽是大儒,可他留下的藏书与大儒典籍之类有关的“学问”书却不多,更多的却是些毫不相关的“杂书”,有山河地理、风土民俗甚至各式各样的话本子都有。
她甚至还在江公的书架上看到过坊间据传已经孤本的《风月宝鉴》的,这本书当然值钱,据传是一位宫廷画师手画的孤本,可这本书却是本“妖精打架”的书,其内人体描绘的极其细致,这放现代是妥妥的黄色禁书,学生看了要被家长领出去教育一番的那等。
当时在江公的书架上看到这本《风月宝鉴》时她的反应是惊愕不已,不过想了想,又觉得好笑。世人把江公描绘的如同一个圣人,可再怎么圣人也只是一个人,有人就有七情六欲,江公大喇喇的把这本书放在这里,显然是本人都不觉得看《风月宝鉴》有什么问题。
除了《风月宝鉴》之外,还有那等阵法八卦甚至阴阳风水的孤本,姜韶颜对这等看的有些头疼,却因看的多了,却也浅显的知晓了一些。是以看到眼前这土地庙的一瞬间,便忍不住感慨道:“后有山,前有草,左有水,右有长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齐聚,是块风水宝地。”
这土地庙的选址很是不错,真按照风水来说同“闹鬼”可不搭边。
姜韶颜带着香梨和小午放了两圈纸鸢,进都没进土地庙,便去了姑苏衙门,有问题的不是地方,不是土地庙,只是人。
姑苏县衙的卷宗库房对外人是不开放的,毕竟衙门的卷宗库房里锁的都是重要卷宗。越是大城,这种卷宗库房越是重要,最重要的自然是长安、洛阳、金陵这等大城。
宝陵的卷宗库房看过的人多了去了,吴有才也不大在意这个,姜四小姐是自己人,要看卷宗库房自是一句话的事。
听了姜韶颜的要求,吴有才当即便翻出一把钥匙带着姜韶颜等人去了库房。
姑苏到底是江南道大城,库房比起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