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去东平伯府找东平伯商议结亲之事你可知晓?”
进门的李玄竟还未来得及擦去额上的细汗就被林彦的问话怔住了,来不及回答,他的目光便落到了正对面的季崇言身上。
季世子似乎还是往日的模样,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今日的季世子似乎有些不对劲,还未靠近便令人觉得一股寒意从他身上涌了过来。。
李玄竟直觉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太对,只是对着面前这两人, 还是点头坦言道:“前几日我爹曾提过要娶姜四小姐的事!”
对自己人,自当坦诚。
“好端端的,李大将军怎会想到要为你求娶姜四小姐?”林彦开口问他。
李玄竟闻言,忙将赏花宴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对着面前面上神色明显有异的两人说道:“我爹的心思我大抵也能猜到些,不过是立根刺敲打一番我大哥大嫂, 顺带借着东平伯府的关系, 与杜家摘的更干脆些!”
李大将军显然没有换掉戚氏这个长媳的打算,毕竟除了赏花宴那件事之外,戚氏也不曾出过什么岔子。既然娶回来了,那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连襟是要做下去的。未免有人借此事大作文章,来日牵连到李家的头上,还有什么办法是比娶办案的东平伯独女更来的方便呢?
至于那位姜四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聪明的还是蠢笨的,外表同二子相衬不相衬,二子喜欢不喜欢,这些都并不在李大将军考虑的范围之内。
又或者说,李玄竟喜欢不喜欢姜四小姐,也得听他的。他让李玄竟喜欢,李玄竟就得喜欢,他让李玄竟不喜欢,李玄竟就得不喜欢。
这些事自不消李玄竟多嘴,其中的弯弯绕绕在场的两个人只稍稍一想便明白了。
“所以,”身上气息明显比往日低沉了不少的季崇言开口了, 语气中莫名的多了几分凉意,“婚姻之事,意义重大,并非儿戏。你爹却是直接将亲事当成了满满的算计?”
好一句“你爹却是直接将亲事当成了满满的算计”,这话委实有些刺耳,可李玄竟听了却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其实,他心里也是这般想的,季世子说的分毫不差。
“他这等做法可有想过……”
李玄竟听的不无动容:想不到素日里瞧着冷冰冰的季世子竟对朋友这般在意……耳畔季崇言的声音响了起来
“可有想过……姜四小姐的将来?”
动容到一半的李玄竟:“……”
季世子不是该说“他这等做法可有想过你的将来?”么?怎么出口之话跟他想的不大一样?
一旁的林彦也跟着说道:“虽说关于你家的事,这些天我等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可你爹要为你定亲,你竟也不反对?”
李玄竟苦笑道:“我爹那个人……反对也无用!”
王三小姐便不说了,那个同季崇欢搅得满城风雨的苏二小姐他哪里满意了?不还是只得听命?好在最后苏二小姐自己惹出了事,这才退掉了那门亲事。
李大将军早习惯了说一不二的掌控,是以赏花宴上姜四小姐的一句话才会让李大将军开始防备起了长子夫妇。
李玄竟的回答让林彦一噎,顿了顿,才道:“……也是。”
说罢这话,他便没有再理会李玄竟,而是转向季崇言,道:“崇言,你也莫急!婚姻之事本两家之言, 东平伯不会无缘无故应承这门亲事,一方不同意,这亲事自也成不了。”
“未必。”李玄竟皱了皱眉,开口打断了林彦的话,摇头苦笑道,“我爹那个人……既是相准了姜四小姐,便会想办法用手段成了这门亲事。至于这亲家是不是成了仇家……又不是长媳,他未必会在意这个。”
知父莫若子,对自己的爹,李玄竟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除非似苏二小姐这般实在太不像话的,娶进来会丢了陇西李氏的脸面;又或者如王三小姐这样陛下选秀的事,他会妥协,其余的……不好说。”李玄竟说道。
一席话说的林彦:“……”
安静了半晌之后,他看了眼抿唇一言不发的季崇言,对李玄竟道:“你爹未免也太过霸道和不讲道理了。”
李玄竟苦笑道:“我祖父去得早,偌大的陇西军交到我爹手中时,我爹不过十六岁。军中那些将领打仗是一把好手,可同样的,对一个毛头小子必然是不服的。收服这些人软弱自是不行的,我爹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收服了整个陇西军。那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就是那时候养成的。”
林彦:“……”
默了默,他转向一旁的季崇言,正要开口。
季崇言便起身打断了林彦的话:“我有些事要做,你二人自便吧!”
说罢,便径自出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季崇言走后,林彦这才转向一旁的李玄竟,忍不住开口道:“你爹为你定下姜四小姐之事你若是不属意,大可来找我二人商量,怎的一声不吭?”
李玄竟看着他,今日见了这两人的反应,他直觉此事之中似乎另有他不知道的隐情。于是开口坦言:“其实,我母亲为我相中的也是姜四小姐。”
林彦:“……”崇言藏起来的这颗珍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