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事情本身没有变,变的是我们看待它的角度。】
“哎呀,田老师,悟性很高啊!知道减少受损的办法了。头发短,不易被扯,不戴眼镜,不易被抓。你背后肯定有高人,两天就给你指点得明明白白。”
汪琛的调侃,直白又切中要害。田义也不矫情,顺着他的话,立即承认。
“没错,您老一语中的。头发,与其让学生薅掉,不如自己剪了更有面子。至于眼镜,本身就只是防蓝光,又不是真近视,就不戴着装模作样了!至于高人,嗯,是的,有很多,他们有的带我实践,有的给我灌酒,目的都是让我活得更加清醒。人啊,只有清醒了,才知道自己要什么。”
说完,田义走向唐淇,却发现唐淇沉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打量,就像拍X光片,一副想要将他看透的模样。
“怎么了?很难看?难道造型换失败了?”
“你没照镜子吗?”
“啊?真的很糟?我看其他人的反应,只是震惊,没有嫌弃呀!而且我觉得,这形象也不算差啊!”
田义很困惑,看着唐淇严肃的模样,他有些慌。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格外在意唐淇的反应。
这时,唐淇忽然长松口气,勾起唇角,微笑着摇摇头。
“我的意思是,你难道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帅吗?不知道你的学生见到你,该有多兴奋吗?”
从唐淇这种内敛冷静的人嘴里,听到如此直白的赞美之言,田义不由吞了吞口水,差点没噎死自己。但转念一想,她所说的帅,应该不是单纯指外表形象,而是对他由内到外的成长与转变的肯定。
半晌,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复查完伤口愈合情况,田义抖擞精神,来到校门口,迎接这八个令他又爱又怕又牵挂的学生。
比起上周,孩子们并没太大变化。
静静依然多话,还没到跟前,就远远听到他“连环炮式”问候。
“田老师早上好!”
“孙老师早上好!”
“赵伯伯早上好!”
星星、小木、飞飞依旧沉默不语,只不过,星星见到田义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素描的日出图,递到田义手里。
田义瞬间眼前一亮,他猜想这应该是星星从多张临摹图中,挑选出的最好一张,而这幅山顶日出图,的确已临摹出了他所画那幅的七分影子。如果涂上色,估计能有八分相似,田义在心中再次感叹星星的绘画天赋,一早心情大好。
“星星真棒!这幅画,老师要给你打90分。”
星星似不懂分数的概念,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地盯着田义。但看得出来,他很重视田义说的每一句话,即便不懂,也有认真聆听。
田义也看出了他对分数的不敏感。还没来得及解释,旁边的壮壮却突然插嘴,又是给了田义一个惊喜。
“哇,90,多,妈妈说,100是满分,90比100少10,90,多!”
壮壮看着田义时,一如往常,似乎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前两天刚打伤了老师。
田义忽然就释然了。自己过去的纠结真是可笑,孩子们根本没当回事儿,先前的一切痛苦折磨,不过是他自己想不通、过不了心里那道坎罢了。
而且,不管学生的情况有多糟糕,换个角度观察,就会有更多惊喜发现。比如壮壮虽然是个脑瘫孩子,但对数字却相当敏感,在其他同学还在认识1、2、3这样简单数字时,他竟已经知道100和90相差10,知道90分代表多,100则更多。
“壮壮好厉害!你说得对,90分比100分少10分,但90分也很高了,代表星星这幅画,很好!好了,壮壮跟妈妈说再见,然后跟孙老师、星星一起先进教室吧。”
田义对两个孩子竖起大拇指,由衷称赞。孙鑫则一手牵着一个,往教室走去。壮壮妈妈站在门口,看着壮壮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过头看着田义,盯着他脸上的伤看了很久,百感交集。
“田老师,对不起,壮壮他……您……”
“壮壮妈妈,真的不用往心里去,我没事。事出有因,是我忽视了壮壮的心理感受,他明明就急着回到您身边,我没有告知和安抚到位,您放心,我还得陪伴壮壮好些年,我们一起慢慢摸索、加强磨合。”
“谢谢您,田老师,谢谢您的宽容。”
田义觉得这个意外到此该彻底结束了,也不想就这个问题再深究,赶紧转了话题。
“刚才我发现壮壮对数字很敏感,对数字运算的认知也很强,是以前在康复机构接受过这方面的学习和培训吗?”
“学习?好像没有……啊,对了,以前做康复时,大夫的确说可以多数数,活动大脑。所以他很早就在数1、2、3,现在已经能数到一百多,而且他经常陪我看店,听顾客跟我讨价还价,听我嘀咕应该找补多少钱,难道是因为这样?田老师,您的意思是,他并不完全是傻子,他的数学可以?”
“他当然不是傻子!他只是有些特殊,您分析的原因,很有可能。嗯,多接触的确有益,有擅长总是好的,我会再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