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被找到的时候,状甚悠闲,躺在亭子的飞檐上,晒着太阳,一颗一颗地吃着金莲子,翘起的二郎腿儿一抖一抖的,半点没在怕的。
接引瞧着被他丢得到处都是的莲蓬,一口气没上来,好悬没追随盘古大神仙去!
他的金莲子!他的金莲子啊!一颗颗含着无上灵气的金莲子啊!
灵山教主颤抖着手,一一点数着,发现他此番至少损失了五十几个莲蓬!
接引数着数着,又是眼前一黑:他那池子里,每年也就九十九个莲蓬!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他这会儿也不想跟六耳废话了,这猴子野性难驯,自打来了灵山,一件好事儿没干过,每天不是在惹是生非,就是在预备着如何惹是生非!
自打他来了灵山,已经造成多少损失了?
即便以后去东土传道,真的用得上他,那也得磨磨这猴子的性子,不能再这般叫他放肆下去了!
接引本就比如来心狠果决,心里定下念头,半句废话不说,袍袖一甩,兜头便冲着六耳笼了下去!
那房檐上满脸得意,眼神不屑,带着些许挑衅神色的六耳猕猴大惊失色,只是还没等他动作,便被吸入袍中,再不见天日了!
接引气得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想了想,又去找了如来。
如来都快烦死了:自己伤还没好,每日辛辛苦苦用灵气维持,不使伤口恶化就已经很辛苦了,做什么又来找他说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什么六耳八耳的,他不想听!
只是好歹不能翻脸,如来叹息道,“师兄此来,所为何事?”
接引也知道如来养伤越养越伤,便长话短说道,“金蝉下界转世,已是两世将过,我想近日在灵山办一次胜会,招待各方道友,将此事放在明面之上说一说,师弟你看如何?”
如来想了想,这倒也是个法子,叹口气道,“这主意不错,只是我如今帮不得忙,倒是有一宝盆,可借师兄一用!”
如来从须弥戒子中拿出宝盆,宝光闪烁,鲜花无数,异果飘香,果然是个好宝贝!
接引瞧得眼热,他竟不知如来何时悄悄攒下这许多家底儿,压下心中那一点不悦的念头,接引道,“有了师弟这宝盆,那不若便办一个盂兰盆会吧?”
如来不置可否,都交给接引去办,随后又拿出一具锦斓袈裟,一柄九环锡杖,一并交给接引,嘱咐道,“金蝉不善武,转世投胎,更是没了法力,还请师兄在他十世之时,将这两件宝物交给他,助他在取经路上护体!”
接引点头,收好三件宝物,与如来道,“我办事,师弟放心,再稳妥没有了!”
如来微微一笑,敛目低垂,又修行疗伤去了。
接引很想再问问如来有没有什么宝物送给自己,总归他现在闭关养伤,那些宝物留着也是浪费,倒不如叫他拿来用一用。
只是如来闭眼得快,接引也不好再开口,只好依依不舍地走了。
灵山要举办盂兰盆会,自然要给三界仙佛都发上一份请帖,太乙玄门的诸人,一个没落,有名有姓的,都收到了一份。
就连才横空出世不久的菩提老祖也不例外。
虽然灵山的小沙弥前往灵山方寸山送信之时,没敲开斜月三星洞的门,但是却十分机灵地赶往妙岩宫,将请柬拜托给了菩提老祖的好友青华帝君转交。
青华帝君带着这请柬,去了蓬莱,递给上清圣人,幸灾乐祸地道,“瞧啊,邀请你这位大贼偷,去苦主家坐坐呢?”
仙君笑得眼睛眯起来,“师兄去不去?”
上清圣人接过那请柬,细细打量一回,冷冷地呵呵一笑,“去啊,怎么不去,看看没了我截教弟子撑着,那灵山如今是个什么样儿!”
青华帝君笑道,“师兄把六耳猕猴丢过去许久了,也得看看灵山给那猴子祸害成了什么样儿了!”
上清圣人摇摇头,“接引脾气暴躁,没有如来能忍,我猜啊,那猴子早就给接引关起来了!”
哦?
青华帝君想了想便点头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只是仙君又笑,“可若是真关起来了,岂不是说,那猴子在灵山挺能折腾?把灵山果然祸害的够呛?”
上清圣人一拍手,脸上这才露出点笑意,“师弟说得对!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哈哈哈!”
该!
灵山那俩,真真儿的就是活该!
只可惜,六耳这个从洪荒走过来的大妖,一门心思投机取巧,从不肯脚踏实地地自己努力修行,以至于能为不济,如若不然,肯定能给灵山带去更大的损失。
把大雷音寺大雄宝殿都闹塌了重修也说不定!
青华帝君笑眯眯,“既然师兄要去赴宴,那就把悟空托付给我吧,这次灵山,我就不去了!”
“悟空你带着也不方便,若是叫灵山算计去了,哪怕没什么损伤,吓孩子一跳也不好。”
上清“啊”了一声,惊讶地道,“你为何不去?”
青华帝君叹口气,“地藏受伤,我在莲花台立了块碑,将其受天雷所罚的前因后果写了上去……”
这就跟灵山结下大仇了呀。
那还去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