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心生警惕,半是玩笑半是提醒的语气:“你喜欢他?”
范白还没说话,他身边护崽的朋友先开口说话了:“关你什么事啊,人家家世好、长得好、能力还出众,多看几眼不是很正常?”
沈俊弛讪讪:“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跟牧少爷见过面,之前还在一家餐厅碰见过,一起吃过饭。”
朋友:“你管在一家餐厅吃饭叫一起吃饭?”
沈俊弛自视甚高,怎么允许自己在要追求的人面前丢了面子:“怎么就不叫了?我们沈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宴会参加得不少。”
“不过牧少爷口味也就那样吧,那家餐厅调味挺重,档次也不怎么好,但据说牧少爷是那里的常客。”
范白微微一愣,他吃东西口味就喜欢调味重一些的。
沈俊弛瞄了一眼神情波动的范白,继续给自己凹人设:“啧,过度烹饪,连食材本身的味道都失去了。”
“哈,得了吧,真还得意上了你,人家这是接地气。”
范白神色微微恍惚,也没了压抑冲动的心思,随口道:“嗯,所以我一般都是直接下河追着鱼啃。”
沈俊弛脸色逐渐变青。
他现在就是再自信也看能看明白范白对他的态度了。
沈俊弛自诩要冷一冷范白,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没脾气的。
范白根本不知道,也没兴趣了解沈俊弛的心思,庆幸这人好像终于放弃。
演讲中场,学生会会长风风火火地过来:“小张,礼仪队那边还有人吗!”
小张就是带着范白过来的学生会干部,此时一头雾水:“今天不是接待校友吗,礼仪队大多数去那边了,雨姐不是在这边吗?”
小张看会长满头大汗,还有焦急的表情,也明白了事情不对:“雨姐怎么了?”
会长焦虑:“她不舒服,已经被送去医务室了。”只留了一个礼仪队的成员,现在谁上去送东西,会被牧少爷觉得不尊敬吗?
小张:“你去?”
会长咬牙,摸摸自己坑坑洼洼的脸:“你也不嫌我磕碜?!”
两人突然一顿,目光转向靠着座椅,手里捧着保温杯,双眼无神提前进入养生期的漂亮青年。
范白:“?”
……
暂时中场休息,相关工作人员正在收集同学们的提问,下半场好做问题交流。
“你要做的事就是过去给他送东西,然后把这张单子给牧少爷,上面是提前报名、有意愿上去提问交流的学生。”
“东西就放在那边。”
会长指了指角落,又回应了一声别人的呼喊,匆匆赶过去了:“真不好意思,之后请你吃饭,麻烦你了。”
范白慢吞吞答应一声:“没关系。”
他走过去看那盘东西,一瓶看起来就很贵的水,资料,还有一捧花。
花?
范白歪头想了想,并不记得会长有叮嘱送花。
但东西放在这里,大概也是要送过去以表示友好的。
范白不知道这是某个粉丝偷偷想送过来的花,被牧柏随手指示属下放在了这边。
他戴着工牌,拿着水、带着资料、捧着花,在保镖纠结的视线下靠近在台旁跟校领导交流的冷淡青年。
牧柏神色疏淡,年龄不大,但在一群学术大牛面前也不露怯,镇定的态度,像裹着一层冰。
这层冰在看到范白后,却陡然裂开一条缝隙。
“咦,是这位同学?”在场一位刚好是接待范白入学的院长,笑着介绍,“这位也是我校新一届非常优秀的学生。你过来是有问题吗?”
范白:“只是过来帮忙递一些东西。”
他犹豫一下,看着牧柏——牧柏看他的眼神有些过于灼热了,不复刚才冰冷的模样,热情得不像是第一次相识,范白的动作都顿了顿。
范白:“这是送给……您的花。”他也不知道流程,随手把花递过去。
牧柏看着这束花,他的记性很好,足以让他记得这束花来自一个陌生的热情粉丝,刚刚被下属拿去放到一边。
但他伸过手,沉默地接过那束鲜妍得过分的花,还是问:“这是你送给我的吗?”
范白啊一声,哪里敢跟学校抢功劳,震声:“虽然只是一小束花,但这代表了我们全校师生对您此行的感激和祝福。”
旁边的教授、院长都笑得很满意。
牧柏淡淡应了声,却不像是高兴的模样。
范白又把其它东西放下,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牧柏的声音,仿佛坚冰中滚动的岩浆:“你的名字是什么?”
范白回头,牧柏抱着一束花,半明半暗,看不清神情。
“范白。白色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