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拜见皇上。”义平俯身行礼。
他正要迎着叶景琰往里走,却见外面急匆匆来了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瞧了一眼他,没有直接向叶景琰回话,而是先告诉刘泉,再由刘泉转述给叶景琰。
刘泉的声音很低,但义平耳力好,听的一清二楚。
“皇上,郑大人来了。”
郑尚书被降为光禄大夫后软禁,若是没有叶景琰单独暗示过郑尚书可以入宫请见,宫人和侍卫断然是不敢放行的。
一句话就足以证明郑家在七大世家中,是特殊的存在。
“不必告诉你家娘娘,朕来过。”叶景琰想了想,吩咐义平。
义平将头低地更狠了,“是。”
等叶景琰和刘泉走远,他准备进门,却发现青栀正站在不远处。
“皇上怎么走了?”青栀问。
义平将刚才的事情悉数告诉青栀,他们之间没有需要隐瞒的事情。
“你去太医院找曾太医,我去将这件事告诉娘娘。”青栀说着就要转身。
义平喊住她,“这件事没必要告诉娘娘吧?”
“娘娘最在意贵妃娘娘,既然皇上对郑家有另行处置的意思,自然是要告诉娘娘的,好让她安心。”青栀答道。
义平点点头,“你说的是,那你去吧,我去请曾太医。
”
青栀转身要走,又被他喊住。
“娘娘怎么忽然要请曾太医?是谁不舒服?”
青栀这次没有停下,只是放慢脚步,“娘娘想让曾太医去给咸芳宫的娘娘们看病,说今日去咸芳宫,听到好几个娘娘咳嗽。”
......
叶景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御书房,郑远洋见到他进来,立即跪拜行礼。
软禁的这段时间让他苍老不少,吃喝用度都没受到影响,让他操心的只有两件事。
如何保住郑家,如何保住郑月。
“郑大人请起,听说你有要事要与朕说?”叶景琰抬手,让其落座。
郑远洋不敢坐,只拱手道,“是,微臣从宫里来的太医口中得知皇上准备在大云全面解决天花,私心想这必定会遇到许多难题。”
听了他的话,叶景琰脸上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叶景琰本该问罪郑远洋,软禁期间却还从太医口中套话,未免太不安分了。
但他没有,郑远洋能大.大方方地将套话这件事说出来,他还是欣赏的。
“微臣力薄,想恳请皇上应允微臣一件事。”已经站起来的郑远洋又重新跪下。
“你说。”
“微臣祖籍籍贯远城,恳请皇上允许微臣为远城的百姓出这笔银子。除此之外,微
臣愿让郑家旁系全部配合太医院。”郑远洋字字铿锵。
叶景琰盯着他,前者省了一笔银子,后者却给了他一个思路。
那日阿嫆说寡从众,若是从郑家打开世家望族的口子,让寡先成众,再去接纳众。
“郑大人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朕本想让你好好休息的。”他朗声笑道,亲自起身将郑远洋扶起来。
郑远洋不敢看他,“微臣惭愧。”
“郑大人莫惭愧,你的方法很好,朕采纳了,也会将你的做法昭告天下的。”叶景琰轻拍他的胳膊,喊来刘泉,“送郑大人回府。”
郑远洋躬身,“微臣告退。”
送走郑远洋,叶景琰喊来全胜。
“去调查一下,郑远洋是否暗中见过什么人。”
很快,全胜结束调查。
“回皇上,郑远洋这些日子未曾见过外人,成日将自己关在书房,连家里的人也不怎么见。”
叶景琰皱了皱眉,旋即又笑起来。
“看来天注定朕不能动郑家,朕就顺应天意吧,看看郑远洋是不是真的改过了。”
四天后,朝臣从叶景琰口中听到了对郑家的处置,将郑远洋降职为从六品起居郎,郑家子弟三年内不得入朝为官。
朝臣们都不觉得叶景琰处置轻了,在他们看来,郑远
洋已经倒戈成为拥皇派。
不过有许多人是瞧不上郑远洋这颗‘墙头草’的。
郑远洋为尚书时得罪过不少人,一朝跌落为从六品,他得罪的许多人不免暗中报复。
这些事情都一一传入叶景琰耳中。
相比找郑远洋麻烦的那些人,他更在意郑远洋的反应。
“郑大人倒是豁达,从不与他们计较。”刘泉答道。
他瞧着叶景琰脸上多了几分好奇,笑着道出自己的见解。
“经历过大起大落,郑大人如今淡然也是正常的。比起流放与斩首,被同僚奚落当真是值得庆贺的。”
叶景琰对此没再评价,只要郑远洋安分守己,他不会再去动郑家。
对郑家的处置十分有效,这几日其余三个世家听到风声,也纷纷效仿,想争取和郑家一样得到宽恕处理。
除了世家,朝臣们明了他的心思,也在主动接受太医们的诊治。
郑远洋的功劳是能看到的。
只是...叶景琰低头把玩扳指,他觉得郑远洋忽然知道他到底需要什么,精准地让他不得不怀疑背后有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