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大喊冤枉。
“小姐,我一心一意忠诚于你,那些小猫儿自己受不了汤药滋补,一命呜呼,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踏雪的崽儿死后,我喝不下补身汤,吃不下油腻骨,想来也是猫儿在天有灵,以此提点我。”
白宝宁说道:“莫说这次汤药里细砒的事情是真是假,这乌云团就是你摔的,它还那么小,你是存了心要摔死它!”
“你敢害我猫儿的命,就是害我的命!”
“先打她二十大板!”
护院上前抓陈嬷嬷,这老妇人跪地大哭,还狡辩。
原地打滚,喊冤喊苦。
挣扎之中,衣袖乱翻,露出了一截青玉色。
马护院眼疾手快,捉住这嬷嬷的手臂,往上一提。
“哪里来的?”
叮叮当当,玉珠串缀在老妇人枯黄腕中,格外夺目。
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下人能戴的货色。
陈嬷嬷一抖,如实说道:“是我家老头子攒钱给我在岚玉行买来的。”
“胡说!”
马护院一把摘下玉珠串,入手沁凉,通透渗绿,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别说什么岚玉行、翠玉行,就是京城里的翡翠斋也得不了这样的玉。这当是王公才能用得的玉。”
马护院将这玉珠串交给采盈,采盈入手一片冰凉,比小姐赏赐给她的玉珠环还要珍贵许多。
她赶紧入室呈给白宝宁。
白宝宁坐于堂中,听得马护院的争执。
此时接了玉珠串,才知道这东西不妥。
这玉质确实如马护院所说,京城翡翠斋数一数二的玉铺,也不见得能得这等优质玉珠串。
白宝宁握于手中,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
“我听哥哥说了,近来知明洲闹了失窃,你又是知明洲府上的嬷嬷,为了钱财谋害我性命,也有了理由。可算是被我逮着了!”
“看来这板子不急着打了,怕把你打死了,放过一桩贼案。”
说着,白宝宁扬声吩咐:“马护院,陈嬷嬷押下去好生看管。等哥哥回来了,抓她见官。”
陈嬷嬷一阵脸白眼青,被护院们拖了下去。
踏雪跳出白宝宁怀抱,并不去看哭嚎叫冤的嬷嬷。
而是一路小跑到了竹篮旁,伸出软刺猫舌,去舔它唯一的崽儿。
这陈嬷嬷被拖走,院里鸦雀无声。
郎中们见了一场家贼内鬼,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难道、难道真是那只喵喵叫的乌云团,告诉青裙郎中的?
“怎么会有人听得懂猫儿的话?!”
“可是这从头到尾,解毒草、毒汤药、偷盗玉珠串的嬷嬷都确有其事……”
“张医、张医,你见多识广,你说这可是真的?”
张医见了一场“猫捉贼”,神色已经尤为敬畏,不再视猫为畜生。
他抚摸着胡须,凝视屋内。
“世间奇人异事,眼见为真啊。这猫儿确实重情重义、以身护主,这女子也确实有通晓兽灵、明察秋毫的本领!老身佩服!”
院里又是一阵惊讶,饱含着安宁城郎中们对甄青鸾的赞叹、夸耀。
白宝宁在屋里听着,心中也是一阵认同。
这甄青鸾与踏雪、乌云团一问一答,看起来能够沟通,那么托她问问猫儿们的意见,才是正经事。
“采盈,拿些银钱,打发郎中们回去。”
白宝宁叮嘱丫鬟,有些事得细细问甄青鸾才行。
采盈得了话,办事妥当,打发郎中的银子应当颇为丰厚。
甄青鸾见郎中们喜气洋洋,还连连朝她作揖致谢。
也算是郎中们虚惊一场,得了精神损失费了。
等郎中们走了,白宝宁才开口道:
“青鸾,我一直给猫儿们喂好的东西,没想到却害了它们。”
“既然你是猫儿的郎中,就请告诉我,平日应该怎么喂养它们吧。”
甄青鸾印象中的古代人养猫,无非就是人吃什么,猫吃什么。
和农村养田园猫没什么区别。
白宝宁能够提出这样的要求,甄青鸾欣然接受。
什么高级的猫粮、冻干、化毛膏、营养膏是给不了。
但写一份熟肉单子,让富家小姐叮嘱丫鬟嬷嬷们去做,倒是不难。
采盈连笔墨都给甄青鸾准备好了。
甄青鸾提起笔,有些感慨。
当初闲时练书法、课堂听老师讲解中药方治兽病的时候,哪里想过有今天。
心中一定,毛笔一挥。
平时连得顺手的草书,连带着许久没用过的处方连笔简写,落于纸上。
一张喂食猫咪的方子写出来简单。
难就难在,怎么让人看懂处方体。
采盈毕恭毕敬,将方子呈给白宝宁。
学贯古今的白家小姐,看得心头一惊。
“这写的是……”
“写的是密不外传的处方。”
甄青鸾坦然解释道,“你们要是不认得,就好好记住我说的话。”
“鸡胸上的肉为主,猪肉、牛肉、羊肉要是能有,都给加上少许。再加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