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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火车站口,苏念彻底松了口气。
陈家虽然在夏城是顶级豪门之一,但他们的人脉却没有广到能影响s市的s大,来了s市,就不用再担心陈黛做什么了。
苏念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s大的校门早就关了。
他又用手机定了家离s大最近的酒店,打着车一路开了过去。
到了酒店后,坐了一天车的苏念只觉得浑身都提不起劲儿,快速地洗完澡后,就美美的沉入了梦乡。
似乎是心情放松了许多,这一次苏念梦到了许多好梦。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画眉,站在枝头开开心心地唱着婉转动听的歌谣。
梦到自己带着饼干,悄悄的溜进了一家大剧院,在那里听乐团演奏维瓦尔第《四季》。
苏念很喜欢很喜欢《四季》。
在那段苦闷的学习生涯中,小提琴老师埃尔顿就经常会给他拉《四季》中的《春》。
欢快地乐声像是带着种子破土而出的生机,像是枝头鸟雀欢快的啼鸣,像是游乐园里,小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嬉戏,驱散了苏念苦闷的痛苦,让苏念也忍不住沉浸其中,感受着勃勃的生机。
他听得兴起,吱吱呀呀地给他们唱伴奏,饼干则是团在他身边,眯着眼睛打盹。
等春夏秋冬四曲都奏完了,他就给乐团留下一朵枝头最漂亮的花当做门票钱,带着饼干重新落回了树梢上,继续欢快地演唱。
没有烦恼,也不会有外人打扰,因为饼干很厉害,爪子很锋利,可以把坏人都赶走。
当然,有时人太多时,他也会叼来石子与树杈,狠狠地砸在坏人的身上,帮助他的饼干打坏人。
这场梦很长,长到他像是在梦里过完了画眉鸟短短的一生,再醒来时,仍有些恍惚。
梦境中最后停留的画面,是他缩着脚脚,将头靠在了饼干的肚皮上,温暖的热度透过皮毛传递到他的身上。
他们的周围站着许多他臆想出来的熟悉面孔,他们走上来,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夸他唱得很好听,在他的身下放上漂亮的花朵。
苏念的鼻头慢慢的泛起了一股酸涩感。
像是早就生锈的水龙头发出涩涩的金属摩擦的“吱吱”响,转到一定程度后,透明的液体就从里面涌了出来,将雪白的织物一点一点打湿。
一直到手机上的闹钟震动着发出声音,苏念才压下了那股涩涩酸胀感。
他吸了吸鼻涕,将闹钟关掉,拿着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时,他的眼眶已经不红了。
他重新戴上口罩,将床铺收拾好,拉着行李箱退了房,往s大走去。
s大内早已开学,门口时不时就有学生踩着单车出去玩,而在大门旁边,被支起了一个红色的小棚子,里面坐着几位穿着红色学生会马甲的学长学姐,旁边还挂着个红幅,写着“s大热烈欢迎新同学!”
苏念有些紧张,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口罩,从书包里拿出了录取通知书跟身份证,拉着行李箱走了过去。
坐在小棚子里的几名学长学姐正在闲聊,他们正好说到最近校内的某项比赛,说得正起劲,没有注意到行李箱拖行时的轱辘声,直到苏念走近了才发现有人来了。
坐在最前头的两名学长学姐连忙朝来人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却一下子愣住了。
面前的少年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圆润漂亮的眉眼,看向他们时,有些紧张地眨了眨。
s市三月的天气依旧很冷,少年穿着一件黑色的面包服,看起来却一点都不臃肿,反而称得少年肤白胜雪,瞧着便是令人忍不住心化的可爱漂亮。
两名学长学姐一时忘了说欢迎,直到少年走近了,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软甜嗓音问道:“你好,请问保送生是要先在这里登记名字吗?”